南楠的妈妈站在两个人面前。
南楠很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面对自己的母亲。她甚至都已经大脑当机到没有想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学校门口。
陈沫抿抿嘴，“阿姨。”
南楠的心跳得都快蹦出了自己的喉咙。她不知道怎样跟自己的母亲说。在生日宴会结束的时候，妈妈就问过自己关于陈沫。说她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女生给自己搞得像个男孩子一样。是不是有不好的倾向。
你可不要跟她走太近。你每天一起走的就是她吧。离她远一点。南楠的妈妈这么说。
当时南楠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很难过。
南楠的妈妈扯过南楠。陈沫顿时感觉到怀里很冷。她狠戾的对这陈沫说：当时你在我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南楠不对劲儿。果然是你勾搭我们家南楠。南楠挺好一个小姑娘，经不起你这种社会流氓的这么糟践。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家南楠吧。
虽然是很软弱的话语，用的却是最不容质疑的语气。南楠拉着自己母亲。开口说：妈！是我喜……
陈沫打断了她：阿姨。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南楠。您看，就算咱们再浑。也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对不？我知道南楠是您的女儿。您也不用怕。我这就是个单相思。刚才我想抱她亲她，她不愿意……
啪。
陈沫不知道这是最近她挨的第几个巴掌了。但是这个格外的狠。嘴里冒出一股子腥甜的味儿。陈沫说：阿姨。现在我退学都退了。我想您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个流氓。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的。阿姨你放心。南楠是个好女孩儿。我再浑也不至于糟践她。
南楠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勇气。给陈沫顶起一片天来。从开始到现在，不论是什么事情。都是这个女孩挡在她的面前。
陈沫第一次说她喜欢南楠。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南楠的妈妈凶狠的看着她。“喜欢我们家南楠？就你也配？既然你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就快点滚出南楠的生活。阿姨可不想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南楠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急切地问：妈！你做了什么？
某些答案呼之欲出。但是谁也不想说出口。陈沫说：阿姨，我不会再出现了。你放心。我知道阿姨的手段厉害。我就算真想做什么。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知道就好。”南楠的妈妈拉过南楠。转身就走了。没有任何的余地。陈沫听到两个人走远的脚步声。突然想念陈碧霞。这个让她爱恨了多年的女人。自己的母亲。
即便如此恨的深切。陈沫小的时候，陈碧霞也因为她受到了别人的欺负。和人家打得满脸是血。那个场景，可能陈沫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只是一直都在心底，不敢翻出来经受空气的抚摸。
陈沫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再来一次依旧会这样做。怀抱里属于南楠的温暖已经消散殆尽。以南楠的家庭状况，想拿出点儿钱给学校，让学校去劝退一个学生。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学校也很希望他们退学的差生。如果一个考不上大学的差生退了学。学校的升学率就会提高一点。
陈沫不知道班主任收了南楠的母亲多少钱。她也不想知道。既然她退学可以成全很多事。那退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十全十美。
南楠问她的妈妈。陈沫的退学是不是和她有关系。这个穿着精致的女人承认。确实是她动用了关系和钱。让老师劝退陈沫。就算她自己不同意。最后也会逼迫她退学。
“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南楠大声吼出来。眼泪随着脸颊滑落。这样，这样，这样。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陈沫。有什么脸面说喜欢她。
“朋友？那个小子对你存了那么肮脏的心思，你还当她是朋友？妈妈了解过！她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就抽烟，喝酒，打架。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姑娘你知道吗？陈沫她卖淫。这么不干净的……”
“你胡说！”南楠不可抑制的站起来。于自己的妈妈对视。她一个字都不相信。陈沫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她知道她的家境不是很好。但是她整个人随意而平和。她确实有的时候很冷漠，会和别人闹不愉快，会打架。但是她的心是好的。她对自己那么温柔体贴。
卖淫？南楠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却怎么也不能和陈沫联系在一起。她觉得稍微对陈沫的怀疑都是莫大的侮辱。而她妈妈冷笑着，把一叠相片扔到她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完全不可置信的。陈沫和陌生男人走在一起的照片。进旅店门的照片。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赤裸着拥抱亲吻的照片。看不清陈沫的脸，但是那种散发出来的气质，又真真实实的确实是这个人。南楠的手抖着，一张一张的看下去。心下冰凉。
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在脑海里重叠。
陈沫在最近的时候，总是隔三差五的说自己有其他的事情而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回家。越来越憔悴瘦削的身体。越来越苍白的神色。
难道真的是。这样么？
“南楠。你不许再和她联系。”
天色很不好。天气预报里说，今天有大到暴雪。陈沫贴着街道往前走。漫无目的的，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偶尔有那么几个也是匆匆的奔向目的地。去学校，去公司，去邮局，去银行。或者回家。但不论去哪里，总有个目的地在等着。
陈沫呢？什么在等她。死亡么？她沿着自己不认识的街道。走过人流不息的大超市门口，走过装潢精致的精品店门口，走过香味扑鼻的饭馆门口。她路过了一切的路过。碰到可以转弯的路口就转弯。
她站在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眼前，身上穿着很讲究。笔直的西装裤。西服。蓝白格子的领带。油光锃亮的头发。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陈沫看了他几眼，笑笑：“要火么？”
陈沫从他外表的精致里。看见了深深的落魄。
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这个男人点燃他的烟。然后同这个陌生人错身而过。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以后。就是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