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三镇犯京师(4)

作者: 乱世枭雄 字数:2137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李克用让皇帝主动戴了绿帽子,当然感激涕零,知恩图报,更加尽心尽力与王行瑜作斗争。他决定发动最后一击,命令李罕之、李存信等率部紧急攻打梨园寨。

  梨园寨内粮食吃尽,李存信又率兵昼夜猛攻,王行瑜的军队只得弃城逃跑。李罕之与李罕之率部在路上埋伏,等邠州兵赶到,掩杀过去,斩杀一万余人,擒获王行瑜的儿子王知进、其母丘氏以及大将李元福等二百多人。

  李克用率大军开进梨园寨,准备消灭王氏二兄弟。初七,王行约、王行实二兄弟放火焚烧宁州,然后弃城逃跑。李克用上奏朝廷,请求任用匡国节度使苏文建为静难节度使,并催促他赶赴镇所,暂且把镇所设在宁州,招收安抚前来投降的人。

  昭宗迁回稍微修缮了一下的皇宫,等待李克用的消息。王行瑜带领精壮甲兵五千,退守龙泉寨(今陕西旬邑东北),并向凤翔李茂贞紧急求援。应王行瑜的请求,李茂贞派兵万余人驻所在龙泉寨西面,自己率兵三万驻守在咸阳附近。可一碰上沙陀兵,李茂贞的万多凤翔兵如残云被风卷,顷刻间作鸟兽散。

  十一月初五,李罕之和李存信联合出兵,攻克龙泉寨,王行瑜被逼逃进邠州。

  李克用率领大军进逼邠州,王行瑜登上城楼,号哭着对李克用说:“李大人,不,李大爷,我王行瑜实在没有罪过,逼迫威胁皇帝的,都是李茂贞和李继鹏二人。请您高抬贵手,调开军队,去讨伐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吧。我王行瑜愿意捆绑自己回到朝廷,向皇上请罪。”

  最开始跳出来咬皇上的,就有他王行瑜,这个时候倒把责任推给他的结盟兄弟,亏他做得出。李克用哈哈一笑,说:“王尚父真是太谦虚了!我受朝廷的诏令讨伐你和李茂贞、韩建三个乱臣贼子,你就是其中的一个,你想自己捆绑入朝,这不是我能擅自做主的。”

  玩“三打哈”,如果手气臭,可以投降。“斗地主”的规则却不同,手气再臭,也没机会投降。像“斗地主”一样,王行瑜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没办法,王行瑜只得带着全家老少五百多人弃城逃跑。在庆州境内,部下将王行瑜斩杀,把他的头颅献给了朝廷。

  十五日,李克用率大军开进邠州城,封闭官府库房,安抚居民,命指挥使高爽暂且掌管巡抚军城事宜,又奏请朝廷催促苏文建赶赴镇所。

  十二月初三,因邠宁叛乱平定,李克用退出邠州,率大军到云阳驻扎。十三日,昭宗下诏,封李克用为晋王,加封李罕之兼侍中,任命河东大将盖寓兼任容管观察使;其余李克用的将领佐僚以及儿子孙子都得以加官进爵。比朱全忠整整迟了六年,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李克用才封为王。难怪王勃感叹,“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你这个人会办事,就会怎样。

  得到这么高的荣誉,李克用派遣军府的掌书记李袭吉进入京师向昭宗谢恩。办完事后,李袭吉秘密对昭宗说:“近年来,浦、潼、陇、蜀、蓝田诸州和京师长安一带不得安宁,现在乘着朝廷取胜的优势,应一举攻克凤翔,一劳永逸,时机不可丧失。我家大王在渭水北部驻扎,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行动,把李茂贞消灭。”

  昭宗当然知道这是李克用的意思,他“嗨哟嗨哟“地搪塞过去,没有当即表态怎么处理。退朝后,昭宗马上召来几个朝中权贵和近臣讨论,看如何处理。来的几个人都摇头,说这个意见不好,李茂贞如果被消灭,那么李克用的势力就会大大膨胀,朝廷的危险就会更大!

  综合考虑,昭宗决定采取守策,不打李茂贞。他向李克用送去诏书,赞扬他对朝廷的忠诚;又派特使宣读他的旨意,说:“叛逆朝廷的罪行,王行瑜的最为严重,他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去追究其他人了。再说,朕离开京师出巡以来,李茂贞、韩建已经知道他们的罪过,没有忘记朝廷的恩德,进献的赋税贡品接连不断,姑且停止对他们的征伐,让军队休整,让百姓安宁吧。”

  李克用接到这一诏令,不好再采取行动。他当然明白昭宗这样做的用意,便私下里找来特使,说:“本王看朝廷的意思,似乎是怀疑我李克用有别的意图。可是不铲除李茂贞,关中一带就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

  话传到昭宗的耳中,他有点不安。于是,昭宗想把李克用找来当面谈谈,免得产生矛盾。“皇上,李克用来京师,那太危险了。”大臣们和王爷们急忙劝阻。昭宗想想也是,又急忙派特使去李克用那里,说:“这段时间朕的事情很多,忙不过来,没时间招待李爱卿,你还是直接回自己的驻地去吧!”

  一会儿要我去,一会儿又不要我去,这不是欺侮人吗?有河东将领说:“王爷,京师就在我们的眼前,您怎么能不去大明宫拜见皇帝呢?”去还是不去呢?李克用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

  河东大将盖寓站出来,对李克用说:“王爷,王行瑜一伙背叛朝廷,致使皇帝车驾流离迁徙,百姓逃散。现在天子刚返回京师,局面还没有稳定下来,人心尚在忧惧之中。大王如果带领军队渡过渭水,我担心会再次引起恐慌。做臣子的效忠朝廷,在于为皇室起兵救难,而不在于入朝拜见皇帝,希望大王仔细考虑,再作决定!”

  李克用一听,茅塞顿开,笑着说:“盖寓都不希望本王入京上朝,更何况天下的老百姓呢!”于是,李克用上表,向昭宗奏说:“臣统领着大军数十万,不敢随意进入京城拜见皇上,并且担心所部士兵会侵扰渭水以北的居民。请皇上准许臣的请求,不来京师拜见皇上。”

  十二月二十九日,李克用率领大军东返回晋阳。他命人把表文送达京师,上至朝廷下至百姓这才安宁下来。唐昭宗深为感动,诏令赐给河东士兵三十万缗钱。河东军离开后,李茂贞骄横如同以往。他占据河西的大多数州县,任命手下将领胡敬璋为河西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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