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你糟蹋了这件白色的裙子

作者: 鱿物白夕 字数:2355

  没错,她的身边确实站了一个白衣女子,衣袖间不染纤尘,眉目却是极其艳丽的,如果说舒洧是花、是珍珠,红衣是俊、是宝剑,那么这个女子,就是酒、是毒药,她,不适合穿白衣,却总是一身白,想要追逐着一种她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也有一种莫名的艳气、妖气。

  她不适合穿白衣,她倚着栏杆,用手托着下巴,袖子下垂,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胳膊,让镇上的少男少女都吞了吞口水,痴痴的立在原地。

  她在发呆,十三年前,也是这里,她眼睁睁的看着顾疏言被赶出黄粱镇,十三年后,她似乎又要眼睁睁的看着那回忆在她眼前重新上演。

  “艳祭,去请镇长来。”待得邻街许凤友的戏唱完,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红衣终于不再抚摸她的宝剑了。

  她的宝剑,有个很霸气的名字——斩龙,与天下第一刀修疵齐名,斩龙被当今皇上赐给了红衣,而修疵,却不在艳祭手里。

  “明明我们的官职都是一样的,凭什么要我去!”艳祭一挑眉,一双杏眼一睁,上眼角挑得特别媚气。

  艳祭转身,白色的衣裙飞旋,裙角隐约绣着红色的花纹,却又是太淡,一个飞旋之间,看得并不真切,艳祭双手撑在栏杆上,整个人靠了上去,身后长发飘飘,三千青丝宛若风中柳,她看着红衣裙角绣着的淡淡的白色纹路,有些不悦。

  “那你……”听了艳祭的话,红衣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艳祭,艳祭是她带大的,她算是艳祭的半个师傅以及母亲,可是……

  随着年龄越大,艳祭就越来越不听话,那是属于一种年少轻狂的叛逆,也曾在红衣那曾经年轻的脸上出现过,只是……

  她从来没有如此过……

  “我要亲自去,我要带他进来,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他却不认识我,这不公平!”

  艳祭走到红衣身边,见她听了自己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

  “红衣,我不像你,我真的无法忍受我的付出得不到回报……而且,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我再不出现,可能……我就没有机会了。”

  艳祭走了,红衣听见她下楼的声音,一步一步的,像是走在她的心里一般,红衣抬起头,看着很快出现在街上的那抹倩影,白色身影脚步不是很轻快,却像所有女孩子一样有那种对爱情和幸福的渴望。

  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红衣握着自己的宝剑,站起身子走到栏杆前,望着镇前的人群,似乎是又开始争辩了,看气势,就像是要吵得整个黄粱镇都知道这四个守卫将他们拦在镇外了一般。

  这个皇子,他是要做什么?

  远远的望着,那有些滑稽的动作有些娘炮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是可笑的,举袖飞袂间却一直护着他身旁的那个女子,一个长得很黑的女子。

  她是谁?不知不觉间,这个从小不怎么接受过关心的皇子,原来,在她一不小心之间,也有了喜欢的女人。

  远远的,艳祭往前走,便看见守卫将顾疏言与一个长得很难看的人围在中间,顾疏言将那个丑女人护的很紧,就像捧在他手上的是一件无价至宝。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

  街上小孩子听完戏咿咿呀呀的开始唱着,童稚的声音飘荡在街上。

  “悔不当时留住……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洞房记得初相遇……”

  大约是不记得词,总之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调子却是拿捏的极好,想是时常听着吧?

  顾疏言将舒洧牢牢的护在身后,正要与守卫乙搭腔,却见长街之处,一处高雅的酒楼之中走出一个白衣女子,往他这边走来,眼神熠熠的看着他。

  他认识?

  那酒楼距离镇门不过十丈距离,那女子走得极快,飘飘忽忽的,很快就到镇门口了。

  “他们是我朋友。”艳祭对着顾疏言眨了眨眼,有些不屑与舒洧对视一般,目光浅浅从舒洧身上移过,纤细的身子挡在顾疏言面前,手里拿出一块大约手掌大小的碧绿色的牌子给守卫们看。

  “我要带他们进镇子里去。”

  守卫甲看了那碧绿色的牌子,只觉得自己腰间一麻,两条腿都在发软。

  一般的守卫自然是不认识那碧绿色的牌子的,但是他们四兄弟是从皇城调过来的,所以对于这块碧绿色的牌子,还是有所认识。

  皇城有一支只属于皇帝的卫队——飞龙卫队,寻常官员的令牌都是金铁所制,可飞龙卫队不同,他们的令牌是玉质的,背部有龙纹,飞龙卫队有红龙卫和白龙卫,红龙卫卫队所有的令牌背后龙纹都是凸出来的,而白龙卫卫队所有的令牌背后的龙纹都是凹进去的,守卫甲翻开令牌,脸色一变。

  “是,三位大人请进。”

  守卫甲沉着脸将令牌恭敬的还给艳祭,放三个人进镇。

  “这事得去跟镇长大人说一声。”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

  长街尾巷,小孩子还在唱戏,还是不记得戏词,所幸这孩子还咬清晰。

  “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顾疏言接着小孩稚嫩的声音唱了起来,跟在艳祭身后,一手握着舒洧的手,一甩袖,翩翩然还真的有些戏子风范。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顾疏言在舒洧耳畔唱着,见她跟不上他的脚步,俯身将她抱起,在她耳边轻唱着,艳祭听了曲声,转过身,见自己带进来的男人连看她一眼也没有,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她是个美人,何曾受过如此冷落,所以她一转身,正准备怒瞪他一眼,却发现他低着头在舒洧的耳边唱曲儿,头发有些乱,一两缕盖住了右眼,看起来有些邪魅,他怀中女子殷殷的望着他,眉眼想交,暗波涌动之间艳祭竟是插手不了那些暧昧的、潮湿的气息,他的声音低魅,虽然不及女子轻柔,但声线柔和,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搔得艳祭心中痒痒的,此刻她心中复杂,一面情动一面苦涩一面又恼怒,她忍不住面色一红。

  “你们……”

  “呃。”顾疏言错愕的抬头,恍然间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卿传河,也不是他的茅草屋,大街宽阔,两边的房屋相距一丈,看起来甚是宽广,而那也不像是村子里的房屋潦倒或是四处散落,而是林立在一起,并排站着,像矩阵。顾疏言撇撇嘴,最后才发现眼前脸色怪怪的白衣女子。

  “你糟蹋了这件白色的裙子。”

  顾疏言看那人只觉得艳气刺眼,不抵舒洧明媚,也不及舒洧看得顺眼,尤其是她身上那件白色裙子,怎么看怎么怪,她不应该穿白色,她适合……想到这里,顾疏言皱起了眉头,还没有想到什么,便觉得自己腰间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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