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又来了兴致，想必这小士兵知道许多，正欲问详细时，小士兵突然眼前一亮，朝街对面挥手，大声喊道：“哥！”
哥？怀信转过头，见离茶楼不远处的街角站着一人，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在一群平民百姓里，周识还真是好认，毕竟一个能横扫八十万大军的人的气场是盖不住的。
可远远的，怀信还是看清了他的眼睛。没有一点杀气，那双眸子反而澄澈清明，如明月倒映在一泓清水中，波光粼粼而又清澈无比。
小士兵向周识跑去，又喊了一声：“哥。”
周识拍了拍小士兵的肩膀，微笑了一下，又抬眸回看怀信。怀信心颤了一下，立马避开了，当作没看见般赶紧走了。
他想，若是再看一会儿，自己怕是走不掉了。
直到怀信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周识才移开了眼。
“方才同你讲话的是谁？”
小士兵回头看看茶楼，见没了人，又挠挠脖子，才憨憨地答道：“不认识，茶楼里碰到的。长得挺好看的。”小士兵嘿嘿笑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将军更好看。”
周识给小士兵来了个脑瓜崩：“嘴贫死了。”
小士兵跟上周识的步子：“哥，陛下有没有给摆庆功宴啊？见到长公主了没啊？兄弟们是不是要喝喜酒了啊？……”
小士兵像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一个又一个问题，听得周识耳边聒噪死了。
“尚黎，你可以消停了。”
尚黎立马捂住了嘴，严严实实的，只发出一声“哦”来。那庆功宴到底还有没有啊？我饿了啊。尚黎想着，撇了撇嘴，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已是黄昏时分了，在京都的高阁楼宇间，太阳正缓缓落下。夕阳的光芒从间隙里透出来，面对着，这世间似乎有些缥缈。
“我与公主已经没有婚约了。庆功宴，我请兄弟们去醉仙居。”
尚黎震惊了，睁大的眼里满是诧异，可看着周识平静的侧脸，将那句“为什么？”咽了回去，替换成了又一声小小的“哦”。
夜半子时，长街空空荡荡，几家酒馆和旅社还闪着烛光。一轮圆月当空挂，周遭绕着几朵乌云。突然来一阵风，乌云散开，月光如薄纱般覆盖下来。一个黑影立在月光之下，檐牙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的怀信。
周围安静地吓人，怀信低头啐了口血，捂着血如泉涌的伤口，心里已将黑影骂了千万遍。这黑衣人捂得严实，武功也挺高，方才怀信与他交手，都被刺了一刀，愣是没扯下他的面具。
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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