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返陆地

            她们说,人长大了就是曾经得不到的东西,如今不想要了。

            曾经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可是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人和事,是我终其一生、耗其所有,也不可以握在手里的,比如你。

            1.

            这个城市的夜晚总是很凉,我一个人坐在操场的栏杆外面哭。里面有昏黄微弱的光线,几个男生在黯淡的月光下打篮球。

            我觉得有抑制不住的悲伤从自己单薄的身体里不断往外涌出,除了哭,我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

            晚饭吃的那个蛋挞此刻在胃里迅速地发酵,我拼命忍住想吐的感觉,也拼命想忍住眼泪不要往下掉。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关。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对我说过,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心里永远会有一个人,如果我不想说你就不许问。

            分明是不可理喻的要求,我却诚惶诚恐、满心激动地对你点头承诺,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你露出若有似无的微笑,明明是笑,我却看到了淡淡的忧伤。

            那天你牵了我的手,在嘈杂混乱的夜市摊位上请我吃了一碗排骨面。说实话它很难吃,但是我却一根都没有剩下,我抬头迎上你的目光,在黑暗里璀璨的光亮夹杂着赞许和温柔,你的眉间不似平常微皱轻锁,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其实那天晚上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你。

            后来旁边的几个小流氓打起来了,我吓得缩到你身后。空中飞舞的啤酒瓶在我脚边炸开,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我尖叫起来,你的声音有些冷淡,叫什么叫,不出三分钟他们打累了就好了。

            果然不到三分钟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吃面的继续吃面,喝啤酒的继续喝啤酒,有人高声说话,有人笑得很夸张。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坐立难安,你可能是看出了我心里的忐忑,付账后带我离开。

            你走路总是很快,步子很大,我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你的速度。即使这样,你还是把我丢下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无论唐僧多么想要去西天取经成神僧,其实孙悟空都只想回花果山当美猴王,猪八戒只想回高老庄娶高小姐,沙和尚都只想回流沙河守着那条奔流不息的河水。

            你把我送到楼下,我舍不得说再见,沉默了一会儿,你突然问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你也不再追问,跟我道了别,然后走了。

            我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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