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珠之泪

            自打我记事以来,我便时常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我师父这样的生物?

            他自认为医术高明,学识渊博,才高八斗,乃世人所不及,就算有人穷尽毕生,也难望其项背。

            可在我看来,他除了一张桃花脸之外,一无是处。

            他常对我说,我是他从山上的狼窝里抱回来的。

            那一日,他上山采药,忽听见耳边有婴孩的哭声,四下一寻,便寻到了我。

            他还说,那次若是我错过了他,我这条小命便只能被阎王给收了去。因为距他下一次采药,已是半月之后。

            而我是绝等不到他的,无非两种下场,一是葬生狼腹,一是饿死渴死以后葬身狼腹。

            我将他这话牢牢记在心上,一有空便去山上寻他所说的狼窝。

            方圆几百里,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一一寻遍了,可却什么也没找到。

            我又去问他,可这一次,他又说,或许当日是在狐狸洞里将我抱回来的,也不一定。

            我不死心,又细细寻觅了一番。

            别说狐狸洞,就连老鼠洞也没看见一个。

            我猜想他可能是在忽悠我,气冲冲的跑去找他算账,他又找出新的借口,说或许是在别的什么洞里也不一定,事情这么久了,兴许记错了。

            等我稍微大些,我便不再纠结于我是从哪个狼窝里被抱回来这个问题,可事实是,我的好奇心是被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忽悠当中一点一点消磨干净。

            他开始教我读书写字。

            每日清晨,我坐在院子里桃树底下的石桌旁,跟着他摇头晃脑的背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偶尔,也会念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类的文字。

            老实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从来不解释,我也从来不问。

            我最先学写的是我自己的名字。

            他给我取名叫白蕲。

            白字还好,笔画简单,我胡乱勾几笔,便也像是个白字。可那蕲字却不好写,笔画繁复,任我怎么练习,也总是四不像。

            我独自练了好几个时辰,仅有的耐心早已被消磨光,却仍旧写不出那个蕲字,脾气一上来,我将手中的笔一扔,吼道:“我为什么要叫白蕲?我要换个好写一些的名字!”

            他从远处走过来,将我扔掉的笔捡起来,笑盈盈的说道:“蕲儿,你不必懊恼,师傅的名字比你的还要难写。”

            我小嘴一撅,叫板道:“我不信。”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在纸上写下‘云归’两个字:“你看,师傅如何会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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