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艺人听到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董事长不愧是在娱乐圈混了很多年的，手段阴险狠辣，招招不重复，一针见血，一招致命。
李成济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拿过那本合同，“我需要回家考虑一下。”
谭望和龙飞宇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李成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现在已经是饭点，但他没有等龙谭一起去吃饭。
龙飞宇和谭望也迅速起身离开会议室，其它的艺人也纷纷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群董事在那幸灾乐祸。
“哈！李成济那小子看来是怕了吧！解了，十年之约无望，他就会被背负一身骂名，不解，他还要继续被我们操纵着！”
“对啊，这样的一个局面，无论怎样，我们都不吃亏啊！老陈，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对啊，老陈，你和李成济签了五年的合同，却又给了他们一个十年之约，导致现在我们这个双赢的局面。看来，还是你会做生意啊！”
“过奖了。”陈长春得意地笑笑，“李成济那个孩子，我还是挺欣赏的。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娱乐圈，没了我们，他没法站稳脚跟，和我们在一起，他又无法去自由发展。”
“老陈，”一直沉默着的一个董事开口了，“我们逼迫龙飞宇去报考首都电影学院，那样不也是打压他吗？他可不是一个软柿子，当年，还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
陈长春这才意识到，龙飞宇也不是一个小人物。
当年，他以高考六百多分，艺考全国排名第十九名的优异成绩，被首都电影学院录取。
高考成绩被曝光之后，许多媒体接连报道了龙飞宇的高考成绩。娱乐圈里许多明星也纷纷转发，献上了最真诚的祝福。
可是，就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龙飞宇阴沉着脸，去到董事长办公室。见到陈长春，愤怒地把手上的碎片朝他扔去，大吼：“你为什么要动我的高考志愿表？！我不想这样过日子！我想考的是中央音乐学院，不是首都电影学院！我要重读！但是你为什么派人偷偷填了我的志愿表还叫了上去？！啊？！”
陈长春到现在，都还记得龙飞宇红着眼睛，拼尽全力把被撕成碎片的录取通知书朝他扔去，眼中的仇恨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这不是龙飞宇。
当初的龙飞宇，还是一个懵懂的小男孩，像一个小土豆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
而今天的龙飞宇，像一只被咬伤的愤怒的狮子，声音颤抖，并撕毁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平时，龙飞宇压根不敢大声说话，只有演戏的时候会稍微提高一点声音，生怕伤着了嗓子，就不能唱歌了。
而今天，他为了音乐，在这里冲他大吼，吼到最后声音嘶哑。
陈长春愣了一下，咳了几声，“小宇，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这么大个人了，说话做事要冷静，用理性思维去思考，不要太过感性。”
“可是，你被逼放弃过梦想吗？！”龙飞宇手上青筋暴起，“你没有！你不理解那种感受！在你眼里，一手捧红的艺人是什么？一件商品而已吗？一件只需要替你赚钱的商品而已吗？！你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你根本不配做人！”
陈长春根本没有想到龙飞宇的反应会这么激烈，龙飞宇之前明明同意了报考北影啊，为什么，得到了录取通知书又……
“小宇，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这就是成人世界的规则，你要接受……”
“我不接受！”龙飞宇把眼泪喊了出来，“你知道的！我喜欢音乐，我的愿望是音乐学院，不是电影学院！”
“那又有什么用！”陈长春也大声喊，“在这个世界，梦想值几个钱啊！？大家都不小了，不要和老子来这一套！”
“你……你这个……这个畜生！”龙飞宇指着陈长春大喊，狠狠踢了一下桌子，然后跑到窗前，拉开玻璃窗……
“龙飞宇！你是变成神经病了吗？！”陈长春大声骂了一句龙飞宇，但是，龙飞宇已经跳了下去……
董事长办公室在灿烂文化的顶楼。
幸好那天的时间早了些，没有很多人在场，也没有人认出龙飞宇。陈长春及时叫了救护车，龙飞宇没有生命危险。
“龙飞宇，你特么疯了吗？！”谭望急匆匆赶到医院，看到虚弱的龙飞宇，忍不住破口大骂。
龙飞宇嘲讽般地笑了笑，“对啊……我疯了……为了音乐，我疯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疯啊……跳楼自杀……你这样，都快变得不像你自己了……”谭望趴在龙飞宇的胳膊上哭了起来，“其实，我早就猜你被公司逼迫去报考电影学院了，你那么爱音乐，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龙飞宇揉了揉谭望的头发，却发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成济站在门外，没有敢进去。
病号床上的龙飞宇，脸色苍白，平日有力的手臂此刻看起来也是那么地有气无力。
龙飞宇，你这个傻子。
出院之后，龙飞宇还是乖乖地去读了北影。毕竟，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
重读一年，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媒体那边也不好解释，严重些，还会被雪藏，十年之约，就会更远。
他不愿看粉丝失望的眼神。
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这么一说，其实最棘手的，是我们都认为最乖巧的龙飞宇啊。”其中一个董事咂咂嘴，“娱乐圈还真的是复杂啊。”
“娱乐圈有什么复杂的呢？”陈长春神秘地笑了笑，“不就是，那些身不由己而已吗？”
李成济又回到了那家咖啡店，这一次，他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加了双份的糖和奶油。
他也想尝一尝甜蜜的滋味，只可惜，现实生活中，没有人和他一起去采摘甜蜜的果子，反倒是冷漠无情地把一个个苦涩的事实丢向他。
让他好狼狈。
这时，刘俊希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对面，嘴角的笑令人捉摸不透，“李成济，你终于要退出娱乐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