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高三
第一次模拟考
终究，学习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息水找回了曾经傲人的成绩。
看着老师满意的笑容，心里无端有一种厌恶。
为了让高三的学生劳逸结合，有很好的状态迎接高考，学校组织了女子排球赛，高中生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这种活动向来是不适合自己的。
可是，命运偏偏弄人。
理科班的女生本就不多，除去身体不便的，就已所剩无几。虽极是不愿，无奈老师亲自劝说，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Zero，你这么好的技术怎么不参加啊？”
“人够了嘛，自然就不用我了啊！”
“真可惜啊。”
“呵呵，无所谓了。不过，息子你要加油哦。”
“恩。”
对手正好是Zero所在的班级，正是很早以前就抽签决定了的。息水和Zero曾经是很好的搭档，两个人都有很好的球技，本来以为这次比赛会是两人一教高下的时候，Zero却没有参加。
当女生做好热身，走上赛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会是Zero
当Zero展开她一贯甜美的笑容
息水却觉得那笑修罗的笑容一般，夺走了自己仅剩的一丝温暖。“欺骗”息水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词语在闪动着。
“息水，小心啊，球！”
回过神，想要接球，却又不甘心地回头，幻想是自己看错了，她，不会是Zero。
可是她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真真切切地在对自己微笑。
“息水，你的脚还好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骗我，要比，可以大大方方地上场啊，为什么把我当做傻瓜一样？”
强忍着痛支身站起，向远处的小山坡走去，想远离这里的喧嚣。
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离开，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这场关键的比赛上。
拖着方才扭伤的脚一步一停地走着。
“让我帮你好吗？”是他，是那个最不可能的声音。
笙，就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
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不用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你的。”
“可是，你这样……”语气有丝犹豫。
“你走，求你，求你让我一个人……”终于还是无法承受最好朋友的欺骗，息水此时终是失去了理智，“一个人，我始终只是一个人，我什么都没有。”
想要逃离这里的一切，无奈只刚提脚，疼痛就已是撕心裂肺。
连逃离的气力都没有，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息水猛的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突然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息水愕然。
“不会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男生拥住自己的手微颤。
突然觉得很想笑，就在自己真的失去一切的时候，男生要给予自己那微薄的同情吗？
“哼，真是一个好人啊，多么及时的同情，多么要命的羞辱，这是你给的惩罚吗？”息水用尽全身气力推开男生的禁锢，想起身离开。
却又被拉回那个怀抱，“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同情，一直一直，我对你的感情都没有变过。”
稍稍拉开距离，男生温柔地看着女生，轻轻地替她拭去泪水“息水，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你，只是不想你因为伤害我而愧疚，才会假装没事，才会和筱筱交往的。息水，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久，现在，让我照顾你好吗？”
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女生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让我想一想好吗？”
“好，我会等你的回答。”男生坚定地看着自己，“现在，让我扶你去休息好吗？”
“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走，好吗？”现在的自己如何能面对他。
“可是，你的脚……”清朗的脸上此时写满了焦虑。
“没事的，真的没事。”女生努力扯起嘴角回应。
“那，好吧，你小心点。”男生不甘心地放下搀扶的手。
两年的伤害，这个男生的感情却从未改变。
可是，毕竟经历了两年，有些东西不可能一成不变。
当初的信仰因他的关怀而改变，却也因为他的“变心”归回原点，再要改变，谈何容易。
可是自己对他的伤害，是否该去弥补？
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已经很久很久了，脑子一直都是乱哄哄的，理不出头绪。Zero的欺骗，对男生的亏欠，女生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拿出手机，约了男生，就这样吧。
教学楼的天台上
冰冷的风，冰冷的手，冰冷的心。
“你真的还对我……”
“真的，息水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喜欢你。”
相对女生的犹豫不决，男生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么，我们在一起吧。”
“真的？息水，你说的是真的吗？“男生欣喜的表情让女生有些心疼。
“真的。”
男生欣喜地将女生拥入自己的怀抱，错过了她脸上一闪即逝的轻松表情。
终于可以将自己两年来的愧疚还清了。两年的世事变化，感情早已消磨殆尽，对他，也只剩下这些许的愧疚了吧。而今天也终于可以将这份沉重的包袱卸下了。
“只要这样能让你幸福就好了。”女生淡淡说道。
“幸福，我很幸福。”男生满足地将他的头埋进女生的长发。
舒服地躺卧在田径场边的草地上，懒懒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洒满阳光的惬意。
“息子，你果然在这里。”
诶，是Zero吗？
正欲起身，“一个人，在想什么呢？”男生弯身坐在自己身边。
不是Zero。
怎么可能是她呢，就是那一场比赛，输掉了在这里的唯一一份友谊。
谁对谁错早已不再重要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息子？”
推开男生在眼前晃动的手撑着地坐起身，“没什么啊，就是发呆嘛。”拍掉手上的草屑，“我们走吧。”
“息子，等一下，”男生拦住了欲离开的女生，“让我帮你补习好吗？你现在的成绩……”
看着男生一脸的诚恳，息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
“真的不用吗？那你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找我哦，”男生握着女生的肩膀，动情地说，“息子，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的。”
“恩，”不着痕迹地推开男生的手，“我知道，我们走吧。”
已经欠了他这么多，怎么还能再接受他的帮助呢。
不想欠得更多，还情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