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烟柳满皇都

作者: 逸灵韵 字数:1831

  在一个烟柳才黄的早上,我们被押往汴梁!满山的杜鹃花开得像血一样!染红了美丽的山岗!杜宇声声叫得让人心碎!我陪着最心爱的人,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到汴梁后,他被封为秦国公,封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皇上虽然如此优待他,可是,一个亡国之君,谁又会来敬他!有很多官员,常来秦国府骚扰我们!不光是勒索钱财!当着他的面竟对我公然进行调戏,而他却无能为力!才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变得如此的苍老!眼窝深陷,精神不足!疾病缠身!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帮不上他的忙!那种日子真是煎熬!

  那一天,又有几个官员到我们那里,我们正束手无策。一个人骑马从外面走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只一个眼神,就把那些官员吓得灰溜溜的跑了个尽光!刚才那一幕怎么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曾经在我的身边发生过一样!我猛然间想起:那一年的牡丹花会,也有一个人公然对我进行调戏!就是这个人骑在马上,对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一顿呵斥!这位便是我十年前的那位恩公,那天,我慌忙的和小卉匆匆的走了,连一句道谢和话都没有说。我的夫君早已千恩万谢的把他请到桃花树下,做在石凳上下起了棋。两上相谈甚欢,可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从晋王和目光中,我能感觉到一种温度!从晋王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他的这种深不可测,比那些嘤嘤嗡嗡苍蝇似的围在我身边的那些人,更让人可怕!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来秦国府闹事了。可是,就像我所推测的那们,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我的夫君竟然在突然之间患了一种奇怪的病。用尽所有的办法,也没有治愈,第三天的晚上便不省人事!我的婆婆不并不哭泣,只是举酒酹地,说道:“你不能以一死殉社稷,贪生至此,我也因你而苟活在人间,不忍就死,现在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自那天之后,便粒米不进,绝食而亡。我本该随我的夫君一起去的!那样,他便不会寂寞!我知道他最离不开的人便是我!可是,我不能!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替他报仇!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得这样的怪病!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略通医理!大夫写的方子更是离奇古怪!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只是,我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害死我的夫君!晋王?还是皇上?我明白晋王一直对我都有爱慕之心!可能从那一天的牡丹花会就已经开始!可是,如果他爱我,就不应该害死我最爱的人!那等于间接害死了我!现在的我只剩下一副躯壳!

  晋王经常隔三差五的往秦国府跑,知道我喜欢写诗,便带一些薛涛笺给我!我们一起坐在那棵桃树下吟诗下棋!他从一个骑在马上的威武将军,变成现在的羽扇纶巾!这让我看着多少有些不习惯!可是,我很清楚这完全是因为他很爱我的缘故!哼!谁稀罕!只要让我查清楚是他害了我的夫君!我便饶他不得!

  皇上因我的夫君之死,辍朝五日,素服发表,赙赠布帛千匹,葬费尽由官给,还追封为楚王。夫君的丧事办完之后,我便入宫谢恩!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点我不是不明白。他当天便把我留在宫中,通令侍宴。这正是我接近他的好机会,正好可以弄明白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我的夫君!饮酒中间,皇上知道我在蜀中时曾作宫词百首,便要我即席吟诗,以显才华,我吟道:

  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三千宫女皆花貌,共斗婵娟,髻学朝天,今日谁知是谶言。

  我本该作首喜庆的诗让他高兴的!可是,怎么可能,我的国家亡了!我的夫君死了!我的心也死!我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我本该随着我的夫君一起去了的!可是,我得替他报仇!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我死尚且不怕,还怕皇上不高兴么?大不了拿去我的人头而已!这对我来说,根本主不算什么!他听过之后,长久不语,连饮三杯,在坐的所有的人都为我捏一把汗!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怕!我已作出了最坏的打算!

  他深思片刻,对我说道:“你再作一首新的!”

  我如此败他的兴,他并没有怪我,很多人期待着我作一首让他喜欢的!这我明的,可我不能那样做!亡国妾妇哪有什么欢喜可言!我敬他是个英雄,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总得给他个台阶下!我沉思片刻,轻启朱唇:

  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我没有怪他攻打我的国家!我只是怪我们国家的那些将帅士兵没有一个是男儿!皇上听了之后,他竟有感于我的故国之思,亡国之痛,更加深了对我的爱慕之心。他很怜惜的看着我!满眼的心疼!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人!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最终忍住了,只是猛饮了几杯酒。只见他那样着迷的看着我,然后携着我的手,同入寝宫,不久封我为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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