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是一个大坏蛋，我不会和他一块欺负妈妈的！”割情哭喊着钻进了妈妈的怀里。
静子抓起他的双肩，盯着他的眼睛泣不成声：“不管他怎么样的凌辱过妈妈，毒打过妈妈，他都是你亲生的父亲，这是连上帝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可以欺负妈妈，也可以抛弃妈妈，甚至可以杀死妈妈！但是你要相信，他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假如有一天妈妈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可就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啦！难道妈妈还会骗你吗？听妈妈的话，到你生父那里去！”
“您要是也去，我便去。”割情说。
“妈妈没名没份，你叫妈妈如何去？即便有了名份，妈妈也不会去。”妈妈渐渐松开了我的肩，哀声道。
“要！我们和他要！甚么都和他要！把他欠我们的都补回来！”割情高声说。
“不，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妈妈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妈妈从没有想过要高攀，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山珍海味妈妈吃不惯，金银手饰全都是虚华的东西，生带不来，死也带不去。之所以它昂贵，只不过是稀少罢了！如果有一天，满世界都是山珍，都是金银，这些东西也全都会变成泥土一样的平凡！都没有甚么了不起的，根本不值得人去珍惜，妈妈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些虚荣，只要你能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妈妈这辈子便满足了！”妈妈道。
他能说甚么？他还能说甚么？呆若木鸡一般，许久都没有吭声。
割情两眼发瞪，长跪于地，静子没有再打扰他的沉思。直到傍午时分，一束霞光温暖地刺在他眼睛上时，才结束了眼眶中回漩的冥想。
他终于想通了，想得很透彻。膝下泪下，跪身在地，矜持地说：“妈妈，孩儿明白您的苦衷了，孩儿想通了。孩儿答应您，跟他下山！”
在静子解颐欢笑的同时，那两串泪水也悄悄地淌了下来。
割情知道妈妈不想让他走，但是妈妈必须要让他走！
静子拂起袖管，从手腕上取下了那只佩戴了十几年的玉镯子，递向了割情。这是最劣制的玉，表面粗糙，色泽渗杂。
静子轻笑着：“这是你外婆新婚那天，你的外公送给她老人家的定情信物，这也是妈妈身上唯一一件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在妈妈十五岁那年，你外婆将这只玉镯子传给了我，做妈妈出嫁的嫁妆。可惜，妈妈没有能好好珍惜它。鱼儿，答应妈妈一定要答应妈妈，好好地珍惜它，千万、千万要好好珍惜它，不要随随便便玩弄自己的感情！”
“妈妈，您说的话，我听不懂。”割情娇声道。
“当初你外婆对妈妈说类似的话时，妈妈也听不懂。妈妈这辈子是没有资格再珍惜它了，只要你将妈妈刚才对你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等你到了那个年龄，不用任何人指点，你自然会明白。”妈妈又说，“别人都说我命苦，可是妈妈能有你这样听话，这样有出息的孩子，别人能有吗？妈妈哪里命苦！我你就是妈妈的全部，你就是妈妈的希望，答应妈妈到了你生父那边，好好听你生父的话。将来为国效力，做一个顶天立地人，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