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妈妈痛声道。
香山跪地，捧起戒刀道：“子之生母，母之生子。徒儿有母亲，也有儿女，实在下不了这个手，甘愿受恩师罚惩。”
“香山，你很聪明，你明明知道为师不会责罚你，你还故意和我说这样的话。”主人又道，“既然你有心包庇这个孩子，为师便成全了你。”
“谢谢恩师，谢谢恩师……”。香山连连叩首，千恩万谢。不过，他的激动很快便被冲淡了。他心里产生的寒冷足够冻结整个河口湖的湖面，凝结他自己的影子。
主人起身离座，说：“为师成全你，但为师不会原谅你，你真以为我不会责罚你吗？”
香山抬头之际，师父已留给了他一个宽大的背影。主人眺望着水中圣山的倒影，沉思了许久，浩叹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就是因为你白白浪费了我十三年的心血。不是太阳神捉弄我，一直都是你在捉弄我。”又指着我道，“虽然他学业未成，但是凭他现在的功底，一般的六段高手也决然不是他的敌手。等他长大了，若闹出甚么乱子，千万不要说是我教出来的。”
诧异的笑容还未解冻，痛楚的泪花又已凝固了香山的脸腮。
主人刚刚许下诺言，立时便不再理睬他。奄忽，主人手成爪状，向湖里伸去。等再回掌时，又有一个物事破镜而出，居然是疾犬。
“好大的狗胆，畜生就是畜生。”主人道。
原来刚才妈妈——恍悟间，谁都不想多说甚么了！
主人绝对不会向鹰犬下狠手，只有鹰犬才是主人真正要培育的对象。
香山知道恩师一言九鼎，但还是执著地向师父求情：“师父，原谅徒儿这次吧！”
主人倏然将木椅踢翻，腾空而去，留下的只有香山眼中的两行泪和终生的嗟悔。
“裂鱼，我的功夫不会白白教给你，总有一天，我要你连本带利全都补偿回来。”声如铜鼓，在山谷中回响。主人点亏不吃，像是一个吝啬小人。他又具备无限延长的报复心机与等待的耐心，说绝情便绝情又像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白衣老人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人？对他的定论一次又一次地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