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惠文 2

作者: 蓝色原野200 字数:2768

  等他们离开了,惠文回进翠丝的房间,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打开了翠丝的衣柜,一伸手就拿起了翠丝母亲的遗物。刚才在为翠丝挑衣服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卷东西。潜意识里告诉她,这会是一幅画。因为在她父亲的书房里,有不少这样卷着的一卷卷的画卷。

  她不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来的?”

  翠丝那轻颤的声音:“我母亲的遗物。”

  她有点惊讶地问道:“你母亲?你的母亲也懂画么?”

  惠文不怎么相信,这大字不识半个的翠丝的母亲,怎会有这属于高雅的艺术性的收藏品。难道是她母亲自己画的什么不值一看的东东,却自以为是很不错的杰作而保留了下来?

  翠丝惊愣地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画来的?”

  惠文笑道:“是我猜的。画里面画的是什么?”

  翠丝看了看镜里面的自己,然后拉着惠文的手边往外走边道:“是我们那边的一个实境,古代战争的场面。走吧,别让飞云哥久等我们了。”

  一听此言,惠文想要一睹此画的心理是更加强烈了。所以她临时改变决定,藉故回避了这次的饭局。此刻她看着手中那用层层油纸包裹着的长条型的东西,把它放到地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油纸,把卷轴从塑料封套里抽了出来。她慢慢地打开了卷轴,天啊,她差点要晕过去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幅与她父亲挂在办公室里的那幅古战场实境图是一模一样的工笔国画。无论是构图着色,甚至是题在右上角的那几个字《古战场实境图》都是一模一样。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妈,你现在立刻去看看爸爸办公室里的那幅古战场工笔画还在不在?”

  “莫名其妙,当然在啊,我现在就在这幅画的面前。为什么这样问?”

  听到母亲的回答,惠文的心里出现了无数个问号,她先问了其中一个问号:“你知道爸爸有为别的人画过同一幅画吗?”

  母亲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反问道:“是不是你现在看到了另一幅同样的画?”

  惠文立刻答道:“应该说是出自爸爸手笔的同一内容的画,妈,那个签名,我可以肯定是爸爸亲笔题上去的。妈,你绝对想不到拥有此画的人是谁?”

  “是谁?”

  惠文压低了声音道:“是翠丝的母亲。”

  “什么?你说什么?谁的母亲?”茹筝其实是听到了翠丝这两字,可是她不相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后,她的背脊凉了起来。

  她想起了姐姐曾经提起过翠丝的身世。说她的妈妈带着她嫁给了一个经常虐待她的男人。生父是谁却是谁也无从知道的迷。而她家乡的所在地,现在想起来正是志文下乡的地方。那么,在当初的那一年时间里,这个翠丝的母亲,会不会是与志文有过一段地下恋情呢。如果是真的有恋情,那么这个翠丝那迷一样的生父,会不会就是志文呢。对了,现在算起来,志文离开那里刚好是十七年。听姐姐说,翠丝因为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一年,所以飞云未能与翠丝登记,那就是说,翠丝也是十七岁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立刻揪痛了起来,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个迷。于是对着电话道:“文儿,你必须要搞到翠丝的一根头发,寄来给我。千万别往家里寄,就寄到我的单位里好了。还有,对于飞云,你可要抓紧点,必要时耍耍手段也未尝不可。”

  茹筝刚刚合上电话,刘志文走了进来,茹筝微笑地走到了那幅画前,抬头看着那幅画,问道:“我在想,这幅画,应该是世上唯一的一幅古代战争实境图吧。你说,如果要拍卖,会值多少钱?”

  刘志文走到她的旁边,也抬起头来,与她一同看着这幅画,微笑道:“不是唯一的一幅。我不是有跟你提到过,我在拍这幅作品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的吗。那个救我的女孩,也拥有同样的一幅。是我临走的时候,送给她的。这幅是我凭记忆重画的呢。如果说到值钱,应该是那幅才对。至少,那幅是在现场画的。”

  茹筝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微笑道:“救你的女孩?现在想想在那荒蛮之地达一年之久,你会不会对那女孩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呢。告诉我,有吗?”说完,那双丹凤眼发出鹰一样犀利的目光,搜捕在志文的脸上。

  志文的表情是呆愣了那么几秒,然后回复正常地道:“怎么会,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替代。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对这幅画以及我的过去感兴趣起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茹筝笑道:“是我的一个在英国留学的同学,说是带了一个英国朋友回来,想搜购中国古画。虽然你这幅不是古画,可却是反映了古代战争的实境图,如果是世上唯一的一幅,我想会不会与那些古画真品同等价值。不过,我只是说说,你可别当真。我是不会舍得卖了你这幅心头之好的。”

  与妈妈终止了电话后,惠文的心里忐忑不安了起来,妈妈想要翠丝的头发,难不成妈妈在怀疑翠丝与爸爸的血缘关系?他们会是父女吗?她的心比茹筝更加不好受。

  在她刚满五岁的那一年,她在孤儿院里被一对夫妇收养了。这对夫妇,就是目前的父母亲。她的养母,张茹筝,是一个把事业视如生命般同等重要的女强人。她在一间电脑软件公司工作。因为她那聪明敏锐的头脑以及那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令她的工作效率远远地超越了公司里的所有同事,甚至是她的上司。很快,她便升任为该公司动漫部的美术总监了。

  因为公司的业务繁忙,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终止怀孕。后来又一次怀孕了,又想再度终止,医生告诉她,她不能再做流产术了,因为会很容易做成以后的惯性流产。于是,她决定留下这个未及两个月的小生命。可是,一个极难得的出国深造的机会,让她最后又一次狠下心来,做了她这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一次流产。为了这一次的手术,刘志文与她发生了结婚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的大争吵。

  刘志文那冷若冰霜的声音:“我无法相信,我们的孩子的生命,还不及你那个出国愚蠢的深造来得更重要。我甚至怀疑,我,还有这个家,在你的心目中较之美术总监这个衔头是不是更加微不足道,更加不屑一顾。如果是,那么我这个窄小的家将装不下心高志远的你,我会敞开大门,成你之美。让你趁早另觅一段能遂你勃勃野心的良缘。”

  虽然这次的争吵没令他们的婚姻划上句号,可是,这次之后,她再也没有怀上孩子了。把惠文抱回家来之后,夫妻两对她视同已出,宠爱有加。令惠文感觉到,她就是这个家里的心肝宝贝和核心人物。

  可是,可是现在,如果这个翠丝真的是爸爸的亲生女儿,那么,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会易转。她对翠丝的感觉,由最初的不以为意到有轻微的妒意,而到此刻,憎恶之心萌生了起来。她想起了母亲的话,耍耍手段也未尝不可。虽然这话是对飞云而言,可是此刻,她也要用在翠丝身上了。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毁掉这幅画。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油,一个三文鱼芝士汉保包。回到翠丝的房间,把三文鱼和牛油涂在那幅画上面。完了之后,她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放到信封里,写上了妈妈单位的地址。她是要这如果他们是父女关系的比率成为零,即使是对妈妈而言。

  她把乘下的牛油放回到冰箱里,让那幅画就躺在那地板上。然后,拿起信封和那三文鱼的乘渣,走出了萧家大宅。在经过垃圾筒的时候,把残余的三文鱼扔到了筒内。再到邮局去把信封以挂号信的形式寄了出去。然后找到了玉玲,约上了几个同学,到卡拉OK歌舞厅疯到半夜三更才回到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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