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泉，在干嘛呢？嗨，泡了这么多杯茶！”清洁大婶袁大妈一边抹着饮水机，一边好奇地看着手忙脚乱的阿泉。
“今天刑事组来了不少客人，老大叫我要好好招呼，哎哟，烫死了！”水放得太多，晃了出来，全洒在阿泉的手上，他连忙抽回手，烫得他龇牙咧嘴的。
“得，看你笨手笨脚的，连茶都不会泡，我帮你吧。”她放下手中的抹布，端起放在一旁的空玻璃杯，把茶包放了进去，摁下按钮，“记得，泡茶用水只放到七分，不能满杯。”
“袁大妈最好了！谢谢啦！”阿泉端着茶盘晃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老大，问得怎么样了？”他小心地把茶盘放到桌上，开始分发茶水。
白恺摇摇头，“曾老太和张管家对突然出现的那具尸骨一无所知，只知道，半年前，这房子装修过一次，一直以来，也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但是，最近这两个星期，老宅闹鬼，据老太太说小孩生病就是被鬼给闹的，常青树和冥湮是她专门请去捉鬼的。”
“我的亲娘啊，最近怎么老碰到这些玄乎的案子，老大，我们是不是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要不，也让你那两个朋友给看看。”阿泉端着茶杯，瞄向另一个房间。
“去你的。”白恺伸手就给了阿泉一个爆炒栗子，“子不语怪力乱神。秦益，你联系到曾冠楚和王菁了吗？”
“曾冠楚现在人在国外，赶不回来。王菁倒是通知到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她现在大概已经来了。”
“阿泉，再去泡杯茶来！”白恺抬头望向门口，前台的师姐带着一个穿灰色职业装的短发女子走了进来，她的左胸上挂着一个胸牌，“姚城商业银行信贷部”。
短发女子朝白恺伸出手，“你好，我是王菁。我奶奶是不是在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请坐。”白恺拉开一张椅子，“曾老太太和张先生在另一个房间里休息。我们把您叫过来，是有些事想询问您。”这个王菁很镇静，白恺可以肯定，虽然她表现得很急切，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对老人的关切之意，看来，这个女人有备而来，想必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一个钟头后。
白恺站起身，“王菁女士，谢谢您的合作，不过，这段时间内，您最好不要离开姚城，我们随时会联系您过来协助。”
“不客气，好市民不就是要努力配合你们警察的工作嘛。那我是否可以带我奶奶和管家离开了呢？”王菁的眼里闪烁着职业女性特有的精明。
“当然可以。”白恺微微一笑，“也麻烦您替我向老人家道个歉，今天的仗势怕是吓着她了。”
“好的。”王菁回以微笑。
另一边，阿泉领着曾老太、张管家和冥湮、常青树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王菁看见曾老太，立刻迎了上去，“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你说呢！”曾老太一看见王菁就来气，“家里一出事就找不着人，都给打了多少次电话了！小宇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呆着呢！”
“奶奶，别生气，我是因为手机没电才没接到您的电话，您瞧，我这不是赶来了吗？”王菁低眉，一脸委屈地看着曾老太。
“哼，如果不是人家警察联系你，我怕小宇死了你都不知道，后妈就是后妈，哪会管前妻的小孩死活！”曾老太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如果小宇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冠楚和你离婚！”
王菁的脸色一变，手挽住曾老太的胳膊，“奶奶，我们先不说这个，先去看小宇吧，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
曾老太甩开王菁，走到冥湮面前，小声问道：“冥师傅，那个女鬼怎么办啊？”
冥湮抬起头，“老太君放心，我已经破了她的阵法，将她收服了。只是，这未来一个月内，那栋老宅是不能再住的了，”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三角形的小纸包，塞给曾老太，“这个符咒给曾星宇戴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摘掉，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冥师傅，我会让张管家把钱打到灵灵舍的帐上的。”曾老太像得到宝贝似的，连忙将小纸包收好，她回头瞪了王菁一眼，“还不走！”
王菁走过来搀着老人家慢慢走了出去，张管家紧紧跟在后面。
“咳，咳，”白恺咳了两声，“这里是警局，装神弄鬼的事不要做得太明显。你们两个也可以回去了。有事我会打电话的。”
“不一起吃个饭吗？”话一出口，常青树就有些后悔了，他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什么答案。
“没时间，还有好几个案子要处理。以后再说吧。”白恺挑了挑眉，一副送客的表现。
“走吧，老常。”冥湮拍拍常青树的脑袋，“以后会有机会的。姐姐带你去吃牛排。”
常青树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白恺看着两人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小美拿着一沓资料，喜笑颜开地冲了进来，“老大，你猜我查到什么东西了？”
“说吧，看你高兴的，”白恺接过小美手里的资料细细地看了起来。
“你不是叫我去查林安琪的财政状况嘛，原来她最近如此大手笔，是因为申请了姚城商业银行的信用卡，后来我就专门去查阅了她的消费记录，我的妈呀，一个月不到，她居然就花了五十多万！”
“不对呀！”阿泉把头探了过来，“据我所知，信用卡的授信额度是与持卡人收入和财产状况相适应的，以林美琪一个月2000多一点的工资来看，她的额度最多不会超过十万才对。”
“宾果，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的信用卡透支额度能够到这么大的限度，肯定是透过银行熟人办理的，我特别跑了姚城商业银行总部一趟，猜猜看，我查到了什么？”小美神秘一笑。
“猜到有奖励吗？是不是香吻一个啊？”秦益死皮赖脸地搭了上来。
“小美，不要卖关子。”白恺瞪了秦益一眼，秦益立刻把他的狼爪给缩了回去。
“噢。”小美顿了顿，“原来林安琪的卡是由信贷部经理王菁签字发放的。”
“王菁？！”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哎，这还不是关键呢，听我说下去，”小美不明白大家怎么听到“王菁”的名字会这么惊讶，她继续说道：“原来，陈蓁蓁、李时菲、路芷馨、张钰和林安琪，先后都在姚城商业银行办理过信用卡，我查了她们的消费记录，都是在五十万上下。”
“是不是经手人都是王菁？”白恺头一抬，看了小美一眼。
小美忙不迭点头，“头儿，你真聪明。对，经手人全都是王菁，那时我就纳闷了，她就不怕她们拖欠还贷吗？我就又去查了她们最近的还贷记录，一看，我懵了，都是一次性全部还清，显示的还贷时间，却是自杀后的第二天下午四点。可是后来我去询问过死者的家属朋友，他们根本不知道死者生前办了信用卡。特别是，像路芷馨和李时菲，都是孤身来到姚城打工，没什么朋友。”
“呀，我想起来了，那个林安琪不是华洋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吗？”秦益突然叫了起来，“华洋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叫曾冠楚，就是那个王菁的老公！”
阿泉握着茶杯的手隐隐发抖，“情杀吗？不像啊！人都死了，谁给她们还的信用卡帐，难不成，是鬼还贷？”
他的话一说完，立刻招到所有人的白眼。
白恺想了想，“看来这个王菁是个关键人物，无名尸骨案发生在她家，这五宗自杀案又和她扯上了联系，阿泉，你现在就去查关于王菁和曾家的所有资料。小美，你去查查陈蓁蓁、李时菲、路芷馨、张钰这四名死者的尸体是不是出现了和林美琪一样的异常情况。秦益，你再去查查林美音。我现在就去李谨那儿。”
“是！”大家马上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
白恺穿上外套，眉头深锁地朝李谨的办公室走去。
一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冥湮就停了下来，她转过脸，非常严肃地看着常青树。
“怎么了？这么严肃！”常青树笑了笑，“你不是说已经捉到曾家那只女鬼了吗？你动手的时候居然不叫我，真过分。”
冥湮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泛着蓝色的烟雾，“这就是曾家的女鬼。”
仔细地盯着玻璃瓶，常青树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在她。”冥湮脸色凝重地望向远处的天空，“问题在于，这回要出大事了！”
“不明白。”常青树摇摇头。
“我要回山上借点东西，晚上就回来，你帮我查些东西和准备一些工具。”冥湮对着常青树的耳朵小声地吩咐起来。
常青树的脸色瞬时毫无血色，“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冥湮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