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言醒来的时候,记起昨天自己好像喝醉了,回想不起昨天是怎么回来的。身上穿的是中衣,昨天谁帮自己脱的衣服?
夏言刚穿好外衫,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九霄斜倚在门口,摆弄着腰间的玉璜,并不看向夏言,问道:“怎么样,好点了么?”
“昨天你带我回来的?”
“恩。”
“你……服侍我就寝的?”夏言略一迟疑,还是问了。
“恩。”
九霄抬起眼眸看向夏言:“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夏言耸耸肩:“也不是怕你告诉别人。只是扮成男子方便些罢了。”
九霄皱了下眉头:“虽然……你平时是男装,身为女子还是多点防备心的好。”
夏言不明其意,但想他是为自己担心,便欣然接受了。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不管是怎样觉得无法释怀的事情,一夜过去,似乎都没有那么刻骨铭心锥心刺骨。
暮春时节的傍晚,正是烟花之地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从迷迭馆前流过的河水里,飘着的不知是脂粉香还是桃花香。清秀的小倌们互相打着对方恩客的趣,明知不能长相守,还强自欢笑,纵遇到意中人,也只是擦肩而过。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聊着天,打着趣,因为在青楼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可做。不可动作过大,要有仪态。不可帮忙店内拾掇的活计,会让手变粗糙。不可吃太多,客人不喜体态宽肥。不可做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聊天成了唯一的乐趣。
“如果你出去了,想和谁在一起啊?”清和问着紫殊。
紫殊虽然男生女相,性子却是柔中带刚,看了他一眼:“男人么,在迷迭馆这么久,也是知根知底了,一个都不想跟。女人,配咱们这样腌杂的人,委屈了。出去谁也不跟,自己再开个馆子。”
清和咋舌,不料紫殊竟早就想好了这番打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紫殊的话在九霄听来格外刺耳。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果然一旦进了这里,便再没有救赎的机会了么?
正心中抑郁着,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进了迷迭馆,而夏言看到他,惊喜地扑进他怀里,喊道:“海棠!”
他似乎跟着夏言进了主事房间相谈。
两人之间仿佛熟识已久的默契感让九霄心中颇不是滋味,忽然一张邪肆狷狂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惊失色道:“袁老爷。”
那日夏言和楚谦的谈话他听了个大概,知道那天带楚谦来的“袁老爷”就是当今圣上,这一惊吓可不得了。
大燕皇帝燕元朗,也就是袁朗袁老爷,挑起他的下巴,笑的轻佻:“美人,上次带楚谦来,结果你说他是你恩客,这次我可是撇下他来找的你,得好好陪我啊。”
那眯起的双眼隐藏着危险,九霄心道,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紫殊贴着燕元朗:“袁老爷~他比紫殊还好么~”那一个眼风扫过去,简直看得人骨头都酥了。袁朗好声安抚他:“老爷只是想尝尝他的味道,当然还是你最好。下次让你们两一同服侍。”
紫殊见他这次便是冲着九霄来的,无法,只得作罢。
九霄被燕元朗搂着,开了间火字一等房。
大红的被褥,看上去艳丽异常。
九霄心中紧张,攥着被单一角。燕元朗摩梭着他光滑的脸颊,对那触感很是满意。
“放轻松,要不等会你会很疼。”
看见他戏谑的笑意,九霄既羞辱又愤恨,面色红了起来。
“你的脸皮还真是薄,这年头,会脸红的小倌可是很少了。”燕元朗抱他坐在腿上。九霄和夏言年龄相近,身材又没长开,和虎背熊腰的燕元朗相比要小了不少。燕元朗熟练地用牙齿解开他脖颈的衣扣,手伸近九霄的衣中,挑逗着他的敏感。
燕元朗一直观察着九霄,觉得那闭上眼睛仿佛英勇就义般的表情很是有趣,难道他不知道闭上眼睛会更有感觉么?燕元朗坏心地慢慢作弄着他,直到九霄被他含住耳垂,终于睁开双眼,含着雾气地看着他,方才进入正题。
燕元朗惊讶地发现,眼前这少年的身子显然没有被开拓过,颇起了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在床上向来不太顾及别人的他也收敛了些。然而九霄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流血不少,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别咬嘴唇,都破了。叫出来,我爱听你叫。”燕元朗掰开九霄的嘴。
此时莫名地恨起这男人,然而更恨自己。
欢爱过后,九霄疲倦地伏在床上。燕元朗抱他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
“说楚谦是你恩客,可是骗我,你个雏儿。”
九霄不回答。承认了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欺君么。
“罢,我也不和你计较。既破了你的身,总得给你些补偿才是。你想要什么?”
九霄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这个人是皇帝,只要他想,什么都给的起。
“我要参军。”
“参军?”燕元朗眉毛一挑:“怎有这等心思。”
这雌伏人下、唇红齿白的少年还真是说了惊人的话,让燕元朗觉得,有意思。
“我要加入辽东铁骑。铁马金戈战死沙场才是男儿作为。”
他说的坚定,燕元朗一低头,封住了他的嘴,大手也在少年纤细的身躯上爱抚着:“这个,你伺候老爷一个月,老爷尽兴了,自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