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孔雀·琉璃心·错觉

作者: 艾笪 字数:3222

  月色、湖水、白荷、落寞的小萱,交织成了一幅天籁。

  就这样,小萱一步一步踏水而来,踩着薄薄的水面,却没有给人危险的感觉,反而更添宁静、安详。

  “嘭”,一记破水而出的声音,打破了仙境的安详。

  一个通体雪白,体态曼妙的“美人”冲出了水面。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孔雀,只不过这位“出水芙蓉”可不是一般的孔雀,而是品种极为稀少罕见的白孔雀。

  怪不得这般美丽,其全身洁白无瑕,羽毛全无杂色,眼睛呈淡红色,但十分吸引人。纯白的尾羽低垂着,像穿着一件低调但极其奢华的拖地礼服,即使没有开屏,也一样向世人证明着自己的风华绝代是无人能及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不再唏嘘、不再惊叹、不再陈赞。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它继续出乎自己意料地发展下去。

  小萱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是一种传奇。

  美丽、神秘、风格百变,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绝古空前的视觉盛宴。

  白孔雀抖了抖身上的水滴,缓缓走向小萱,小萱似乎并没有很震惊,许是还未从悲歌的余悸中完全淡出。

  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白孔雀,白孔雀也漠然地回视着小萱,眼神桀骜,小萱全然不为所动,依旧淡淡地看着它,只是淡淡地看着。

  思绪又飘远了,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悄悄改变了呢,不再拥有和它一样桀骜的眼神了呢。

  猛然间,小萱眼前一亮。

  是他,那个名叫爱新觉罗••玄烨的男孩子,是他改变了自己。也是他,带给自己十五年来都没有过的感动。今天自己能够站在这里,刻意、精心的布置,完美、天籁的表演,不都是为了他吗?

  再看眼前的孔雀,虽然美丽,但始终是形单影只。刹那分神,就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小萱不禁嫣然一笑,很暖,就像阳光。而此刻的小萱一身白衣圣洁的就好像九天玄女般端庄、圣神,不可侵犯。

  小萱她不可能看到自己这一笑有多美,可是岸边的人都好像在她笑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金色的光晕包围住了小萱。一时间,大家都恍惚了,自己可是误入了仙境,惊动了九天玄女娘娘。可是娘娘不仅没有惩罚自己,还在对自己笑呢?

  玄烨没有恍惚,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小萱,自己深爱的小萱,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艾笪哭了,被这圣神的景象感动了,也净化了。这一刻,她似乎预感到如果今后失败了,得不到心中的爱,那一定是败在了自己妹妹手上。她是这般的阳光、无私,拥有最美好的心灵,最纯洁的灵魂。她的博爱让自己感到害怕。

  可是这种自卑感只有一瞬,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个妖艳、自负、内心充满了欲望,空壳填满了妒忌的王艾笪了。

  再看那三人,眼中的惊愕、欣赏、不敢相信已经渐渐散去,徒留满心的爱意,六只眼睛直直地照射的,只有那一人,三个人的心已经随她而去了,从此以后她在哪里,自己的心就在哪里安家。

  小萱的笑容融化了白孔雀内心的冰冷,眼中不再有桀骜,随之换上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容,眼神中似乎还有几分害羞,难道它也恋小萱了吗?

  只见白孔雀低垂的尾羽渐渐地昂扬起来,扇形的白色屏幕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但是它似乎有心只把自己的美貌供给小萱看,略微侧过身子。

  小萱也是头一回看见这美丽的白孔雀开屏,惊异极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欣赏的眼神不住的在它身上留连。

  白孔雀似乎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远远看去就好像是,白孔雀在与小萱比美,却自愧不如低下了头。

  白孔雀本想将嘴中含着的东西送还给小萱,可是它改变主意了,它有点喜欢这个融化了自己心的女孩子。自己的琉璃般的心此刻融成了一汪琥珀色的琉璃湖,暖着心房。

  小萱看着微微一笑:“你愿意从今以后都和我在一起吗?”

  白孔雀顿时羞红了脸,她在和自己说话,第一次有女孩子和自己说话,而且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因为低着头,所以没有人看见,要不然大家肯定会哄堂大笑,一只动物也会害羞,还会脸红,太不可思议了。

  于是,白孔雀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

  于是,一人、一雀。踏湖而来。

  仙女伴仙兽,怕是只有从画中才能看到吧。

  还有一步就能踏上岸边了,玄烨向小萱伸出了一只手,小萱愣了一下,但旋即嘴边展开一个幸福的笑容,也向玄烨伸出了自己的手。

  “今晚,你很特别。”玄烨难得说情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小萱被这难得的温柔弄得心花怒放,晕晕乎乎的,置身云端:“怎么特别?”

  “就像仙人,用博爱包容世人。”玄烨很快就适应了说情话,一脸诚恳,希望得到小萱更多的阳光,在经历了今晚这不寻常的一夜,玄烨就把小萱认定为了自己的光,可以引领自己走出黑暗、困境,能够给自己带来光明、希望的光芒。

  “可是仙人也有自己的依靠,感情上的依靠。我不想一辈子孤单一人。”小萱努力解释此刻的心境,希望能在今夜得到回应。

  玄烨怎会不明白,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决定借着月亮表明心事:“种萱,你看那明月。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是那么洁白,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就好像你一样。而在明月周围也有很多异常闪耀的星星,同样也是十分美丽。可是就算天上星星再多,我眼中都只看得到月亮,因为那才是我心底的光芒。我的最爱。”

  小萱被这一番浪漫的星月表白弄得意乱情迷,很迷茫,为什么他把自己想的那么好,自己不配啊。很开心,甜言蜜语永远都是女人的致命伤,更何况表达的如此浪漫,面对这样一个帅哥,还是自己中意的帅哥,小萱怎能不动心。

  心跳的节奏乱了,脸庞的红晕越来越深。呼吸无法控制。

  这样大胆的表白,震住的不止小萱,艾笪妒忌的脸都发白了,手紧紧握拳,指甲刺进了手掌,鲜血前仆后继地延着玫红色透明水袖蜿蜒流淌,最终滴落在了在红裙上。把舞衣染得更红了,可也将悲哀描得更深了。表面虽然镇定,但是眼神空了,无法接受这一切。

  小萱、玄烨眼神相交,全然没有看到熙官等人眼中的杀气。

  是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谈情说爱、搂搂抱抱。就算再开明,心底专制的思想仍会让自己心悸不已。更何况是封建统治下的男子主义呢?

  熙官再也忍不住,转身从世玉的佩剑中抽出宝剑,向玄烨劈去,刹那间刀光剑影,看得人心底一寒。小萱正好正对着熙官,虽然惊诧他为何会在此出现,虽然很想和他聊聊那日别后他的生活,可是他在做的事情让小萱无法做这些朋友间的事,因为他想伤害自己的情人,这是自己不容许的,此刻,她的身份不是一个再度重逢的朋友,而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爱人拼命地女人。

  小萱想也没想抓住了玄烨的肩膀,脚步轻旋,和玄烨快速换了位。

  玄烨想再换回来却没有那么快的动作。

  艾笪看在眼里,心底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有一种复仇的快感蔓延在心底最深处。这种快感渐渐抚平了心底受的情伤。她在心底迫切地呐喊:刺过去、刺过去,刺死她,皇上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刺死她。越呐喊越激动,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眼中血丝清晰可见,眼角有因为过于瞪大眼睛而迸裂的血丝,指甲越陷越深,却浑然不知疼痛。

  为爱而疯癫,我们会为他难过;为爱而死去,我们会怀念;为爱而失去自我,我们或许会可怜地看着他,报以无奈的一笑。

  熙官惊呆了,忘却了收手。小萱略带哀伤的眼神深深刺伤了他,为何就连忧伤也是如此美丽。为何这样的奇女子自己不能拥有,许许多多的为何和不甘飘过他的脑海,他想了很多。就连世玉、小野呼喊他停手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梁九功也是头一回这么不知所措,拉着魏珠丝丝不松手:“快叫人,快救驾,快,快,魏珠,人呢,快呀!“

  魏珠同样也是六神无主,面对语无伦次的梁九功,自己的情况更是糟糕,双腿不停打颤,站都站不住,更别说讲话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萱和玄烨必定命丧黄泉的时候,那只随着小萱一起上岸的白孔雀忽然跳飞起地,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小萱前面,为她挡下了这夺命的攻势。

  就在剑碰到白孔雀的时候,一道刺穿人眼的强烈白光从它身上释放了出来,熙官回过神来伸手挡光,大家也感受到了白光的强烈性,纷纷挡光。

  小萱因为靠白孔雀很近所以受到的影响比较小。

  明灭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拥有绝世容颜的冰冷男子,眼神桀骜,但是为何他嘴角露出的那丝笑容如此温暖。就好像那只白孔雀。

  受到了强烈白光照射的小萱晕了过去仰身倒向湖中,就在落入水前的一刹那她好像已经被那个美丽的男子紧紧抱在了怀里,义无反顾地陪她沉入水中。

  那个男子是谁?是那只白孔雀吗?

  还是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周围的水,好冰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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