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香点灵台暗诉愁(2)

作者: 凤仪 字数:1275

  路途遥遥,我心悠悠,悠悠离情,悠悠伤悲。

  掀起轿帘,再也不见那庭院深深掩埋几许的落红,再也不见伊人弹琴,灯火阑珊,再也不见梅花树下那缕清影,再也不闻惹人断肠的笛音,再也不见与我十六年共度的那人。

  多么遗憾,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是不变的定律。然而,重重压在我心头的却是一种罪名的背负。我的命运,无端让人痛楚。我的自由,是用爹爹的生命来换取。有何颜面面对众人,更无颜面去见爹娘。

  “二姐,莫伤心,你看你伤心了,连我也快伤心了。”秋心那眼眉儿一蹙,眼瞳似泉眼般有种喷瀑欲出的冲动。

  我拿出在袖中的丝帕,擦干了泪眼,问道:“娘,她可好?”

  秋心擦干了泪眼,“娘近日身体有恙,抱病在身,已非一日!”

  “娘抱病在身已经多日了?”我泪眼盈盈地看着秋心。

  秋心微微颔首。

  我知道,娘定是因为爹的离去,不堪痛苦,忧心成疾。

  “二姐也无需担心,如今已经请了大夫替娘诊治,不日即可痊愈。”

  “这样就好。”我叹了口气。

  轿子缓缓地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停了下来。

  我与秋心下了轿,映入眼帘的即是那么富丽的一座庄园。威武的雄狮在朱红门前的两边,张牙舞爪,颇有气势。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丫鬟仆人站了一排,似乎是来迎接她的。

  这也不奇怪,我早就听秋云说过自家可是富甲一方的大户,这一点点的排场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帮丫鬟仆人见秋心搀扶着我,莲步轻移,朝着他们让出的道一路前行,他们都低头高呼:“迎二小姐回家。”

  这是听得我心微微颤动。我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多少年盼来盼去,终于回到家了,终于可以亲眼见到娘了,往后是我该尽尽自己孝道的时候了。

  就在朱门洞开的那一刻,我远远望见那么大的庭院,花坛繁花似锦,一排排高大的树苍翠欲滴。

  秋心搀扶着我,转过了好几个回廊,终于到达了正厅。刚踏进门槛,我就见到了姐姐-秋若兰。她立于一旁,对我颔首微笑。

  正堂的中央的墙角高挂着一幅画,水墨画的画,清新淡雅,呈现的是雨雾蒙蒙的场景,山雨欲来,其中的境界让人由衷赞叹。

  水墨画下,是青花雕镂的古桌椅,桌前放着茶盏,朦胧间看得到一股热气飘散,茶香悠悠尽在鼻间徘徊。

  不一会儿就见着两个丫鬟搀扶着满头珠翠的老女人出来了。那女人端坐于高堂之上,不停地咳嗽,不停地用手中的绣帕抚面。

  秋心看我的耳边喃喃说话:“那是娘,快点问安啊!”

  是娘,我已经顾不得细瞧她的模样便立即福下身去:“女儿给娘问安来了。”我始终都低着头,大气一丝也不喘,不知怎的心头有种不安无以言说。

  “抬起头来,让为娘瞧瞧。”

  “是…”我应声缓缓抬起了头,却只见一脸浓妆的娘,她用她猩红的手指甲弹去了茶沫,不紧不慢地,吹吹杯中的茶沫终于来了口:“还真是可人儿,长得倒挺标志的!”她将茶盏搁于一旁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回府来了,就应该学学规矩了,为娘可不想别人闲言闲语地说我女儿的不懂规矩。”

  “是。”我简直是对她的每句话都唯命是从。

  “我身边的丫鬟秋霜跟我多年,府里的规矩她知之申详,这几日就由她来教。待会,你由秋霜带你去见见你父亲,也好了了你父亲遗愿。祭拜完你爹后,再安置厢房,你且可入住。”

  娘的语气甚淡,全然看不出得以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的那种欢喜,也许是因为这里日悲伤所致吧。我在心里暗暗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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