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终是无缘情缘浅

作者: 凤仪 字数:2051

  推开阁楼的门,阁楼板上映着孤单的人影。

  书案上,那青花瓷瓶中的梅枝已不见踪影。

  春天已经来了,还能挽留住什么,过多的留恋只怕又徒添伤感。

  书案上墙上高挂的雪梅图,那么美妙的诗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诗句还在,而我日夜等待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来,从那次之后他就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并无任何音讯。我奢求的也仅仅是再一次相逢,只是想对他说愿意跟随他,不管以后走到哪。我都愿意随他过漂泊的生活。

  可是毕竟我还是不了解他,甚至于他的名儿、他家住何处我尚且不清楚,又怎么能轻易就说爱,就说要跟随他一辈子呢!

  我从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善于欺骗,轻易就允诺要照顾一个人一辈子,会不会仅仅只是夸下的海口,始终无法真真正正去践行?

  秋云时常对我说过男人最是不可信的,我看着她一脸的落寞,我就知道也许曾经秋云是被爱伤害过的,是不是因为被爱情深深伤害过,她才至此不相信有所谓爱情的地老天荒,她才会狠狠地说什么海誓山盟都是男人编造的一句句谎言而已。

  那时候,我想问她,受到何种伤害。可是只要我一问及,秋云的脸色马上骤变,脾气也开始变得暴躁。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伤到了秋云的心呢?

  当我再次来到后院院落的时候,我看到秋云刚刚才从这回去,她满脸的泪痕,我看了心痛。但是我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回到自己的闺房,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狠狠地痛哭。我想进去劝她,但是我怕她又会发狂般地打我。对的,以前小的时候她也曾莫名地就打了我,却一点都不心疼。问什么呢?想到情可以使人变成这样,我怀疑,是不是情可以使人痛到发狂?!

  院落外响起了久违的笛音,那么清脆苍凉,我的心忽的也就悲凉起来了。

  他的笛音就是我与他之间的暗号,他是叫我见他一面吗?他是否会责怪我,还会不会伸出他的手,牵着我的手叫我跟他走。这几个不寐的夜晚,不也是时常想起他,想起他与我骑着马,说好了一起要去漂泊天涯,到天涯,到海角。

  风吹着那扇紧缩的门,我看着那扇门出神。蓦地,才发现,后院这扇门得锁不知在何时又被打开了。

  我顾不上去想谁开的锁,我只觉得是上天注定要我们再相见的。

  我快步跑上台阶,推开那门。

  门缓缓打开的一霎那,光刺眼,那个人在那样的光晕中,一袭青衣,他的笑容温和如春日的阳光。

  我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来带我走的,离开这?”

  “对,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等你说一声你愿意跟我走。”他手上的那支笛缓缓递到我手上,知道在我手心。

  我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那这支笛我留着也无用,或是赠予你,或是我将其折断。”

  他的脸色变得如此坚决。而我仍是沉默。

  为什么,他会做出如此的决定,我知道一个懂音韵的人是多么珍惜他的乐器,甚至可以视为他的生命般,竟是如果我的一个不答应,他就要毁了他的心爱之物,这样又叫我情何以堪。我知道他已经视我重于一切,我甚至就想一口答应他。可是,如果我就这样一走了之,那秋云怎么办,我怕她会被我父亲狠狠责罚,我更害怕小时预言的应验。

  犹豫之下,我只是将他的那支笛仅仅握在手心里。

  他看到我如此就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会逼你,但是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到答应我为止。”

  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微微发痛。他可曾知我的无奈,我必须为他抛弃一切,多残酷的抉择。他可曾知我是多想跟他走,如果我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位待嫁的女子。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对他动了情了,直至今日,我想我对他的情早已经深深植根心底了吧。

  “你走吧,我不能跟你走。你的笛,算是赠予我吧。”我并不敢看他的脸,我害怕,一旦我仰起头看到他的脸,触及他的眼我会不敢说出这么一句拒绝的话。

  然而,他并没有回答,我看到他静静地离开了,有点落寞的身影。看着他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的眼泪模糊了我的眼。

  我知道,我是喜欢他的,只是我们的爱来的不是时候,我就在那一瞬间就做出了我的决定,决定继续留在这孤寂的院落里。我是第几次拒绝他了,印象中是第二次了,我是不是过于残忍了呢?

  有一双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秋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下落。我靠着秋云的肩,开始哭出声来。秋云只是拍着我的背,然后安慰我:“算了,傻孩子,爱,这东西是苦的,比苦药还苦,早些做出决断是好事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他好几天没出现的时候,我是多么地思念他。”我早已泣不成声。

  “好了,我也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是不能离开这院落的,又怎么和他远走高飞,就当他是一个过路人好不好,答应我好好生活,至少有我陪你啊,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

  过路人,他仅仅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路人而已,我们注定擦肩而过?不!我不相信,他仅仅是一个过路人,我只知道,至少缘分注定我们彼此遇见了,也彼此产生了情愫。

  “别伤心了,我们回去,回阁楼去,现在你要学会忘,忘掉他。”秋云带着我踏过那道门的门槛,边走边将那道门又上了锁。

  我恨那把锁,锁住我十六年了,却还不肯不放过我,要锁住我一生,直到我容颜苍老。上天又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世上接受这种苦痛,我的行动都没有了自由,可是现在我连爱的自由也没有了。平淡地在这院落度尽一生就是我的结局了,而我的爱恐怕是要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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