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段思凉挑眉道,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没扣好扣子的衬衫里露出魅惑人心的锁骨。
柒月表情痛苦的闭上眼睛,企图掩盖自己的恐惧感。
段思凉冰凉的指尖滑过柒月颈部的线条,轻轻拨开她颈部的衣领,锁骨下方三寸的位置有一个淡粉色的疤渐渐露出来,这是当初那把匕首刺进她的血肉里留下的痕迹。
他的表情,颇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
“我想,如果没有沈陌巷,你一定不会这么害怕我?”
段思凉我唇缓缓靠近柒月,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沈陌巷。
这三个字,一字不漏的钻进柒月的大脑里。
瞬间一片空白。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柒月再也没见到过陌巷。
她一觉醒来,全世界都像失忆了一样,她再也没看到陌巷,再也找不到他。
整个瓷烟市,除了空有一篇与陌巷记忆之外的自己之外,她甚至发现不了任何能证明陌巷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她只记得满地的鲜血,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哭着一遍一遍叫陌巷的名字。
如毒蛇般的大火四处蔓延,一死一伤。
所有人都好好的存在着,只有,只有,只有她的陌巷,不知道去哪了。
“陌巷、陌巷……”柒月呆呆的望着段思凉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陌巷的名字。然后那些关于自己和这个少年之间那些碎了一地的小时光像坍塌的大堤,洪水将般她淹没。
陌巷,沈陌巷。
咬紧嘴唇,闭眼,掉泪。
沉默了许久,柒月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段思凉,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放过我,放过陌巷,放过你自己,好不好……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
“伤害?”段思凉剑眉一蹙,一脸惊慌失措和无辜的表情,“柒月啊柒月,你那么惹人喜欢,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他说着,用右手的食指挑起柒月的下巴,仔细端详。
“柒月,你长得可真好看。怪不得沈陌巷和俞政楠都那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呢……”
柒月推开他的手,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看他。
在她的眼里,段思凉就是个恶魔。
这些年来,他隐藏在自己的身边,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她,为她编织一个又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扰乱她的思绪,影响她的判断,提醒她那些满目疮痍的爱与恨。
就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以折磨她为乐趣。
在这场游戏里,她就像个他的玩具熊,却玩不出他的其乐无穷。
柒月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段思凉不惜毁掉自己的人生,疯狂的报复陌巷和自己?
2003年7月1号。
你还记得这一天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记得,
柒月永远记得这一天,
柒月想,如果陌巷还活着,他也一定会记得。
那天,段思凉把匕首插到柒月的血肉里,他说,柒月,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不得不伤害你。
然后沈陌巷和俞政楠就赶到了。
柒月会永远记得那天段思凉的冷笑着说“沈陌巷,用你的一只手,换南柒月的命。
她看到沈陌巷的白衬衫袖子上开出一朵一朵妖媚的花。
他白若玉瓷的手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样子。
六天后就要参加全国钢琴大赛的沈陌巷失去了一只手。
他说,柒月,没事了。
然后她抱着他的手眼泪像沙砾一样落在他手心,她歇斯底里地叫他的名字,沈陌巷。
铺天盖地的大火向无助的他们和重伤的俞政楠席卷而来,瓷烟市西郊一间废弃的工厂发生火灾引起周围数间工厂发生大火,那天整个瓷烟的西半边天都是红的。
那是瓷烟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灾。
2003年7月1号
你在哪座城市哪个地点,身旁坐着谁或是孤身一人?
你的心情是好是坏或是飘忽不定?
你在想着谁?
在某个咖啡厅、回廊、教室或是大街,你与谁遇见又与谁擦肩,与谁结缘又与谁结怨?
你记得,也许不记得。
你能起来,或是想不起来。
你告诉我,或许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