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 阿小商 字数:3641

  (一)

  每一人的感情里都有很多故事,每一个人的故事又有很多想要忘记的人。

  我之所以选择去做一个个城市的陌客,就是害怕对一个城市产生了感情。人一旦有了感情,那就必定有了束缚。

  距离越来越近,心却越来越荒凉,莫名的恐惧,仅仅是因为即将到站的是一个叫故乡的地方。

  一路上的无言,只为了积蓄那下车时的勇气,我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勇敢,就这么的重新踏上了原来的路。

  我不是没有逃避过,更加不是没有懦弱过。生命对于我来说就是不停的跑,不停的去寻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出口才是最终的归属。

  停的那瞬间,我明明听了水低落的声音。一股凉意袭来,我做了个深呼吸,走下了火车。阳光从顶棚照下来,异常的刺眼,但天空却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蓝。一天中,天最蓝的时候就是正午,这是我的世界里的真理。

  走出火车站,我已经不熟悉这个眼前的城市。仅仅是一年的时间,这个城市已经变的很陌生。

  背着包开始凭记忆去寻找,我没打算立刻就回家,我想去看看很多我想看的东西。

  走到曾经的高中,样子还没有变,但人却走了一批又一批。想象着曾经自己的那些年少无知,突然就很想回到从前,回到那段旧时光。

  有太多的东西,也许只要可以回一次,就能永远的改变,但我们没有,所以无奈抱憾终身。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我暗恋的那个女孩,还好暗恋是最安全的,也是伤害最小的,因为没开始,也没有结束,就只是默默。如果当初我有勇气表白,会不会结局就不是这样的呢?我不知道,因为即使现在的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是生活,没有谁会为谁等在那里,生命的轨迹就在于它不停的走。

  (二)

  看着校门前石头上的校训:会做人,会学习。

  这么多年过去,什么样才叫会做人,我真的不知道,也许现在让我见到那些老师,我肯定还是愧疚的抬不起头来。

  我们这代人,总是被人安排着生活。总有人说我们这代人是最有个性的,可我却觉得,有时候我们是最没个性的,只是在物极必反的世界里,我们用成长来换回一点叛逆而已。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除了学习,原来我什么都不会,甚至连骗个女孩子都不会。

  有些人把这叫做青涩,可我总觉得那只是大人们的自欺欺人。

  他们总是希望我们什么都是好的,坏的不用学就会。可这世界,即使是那些不好的,有时候也是需要努力去付出的。

  我不喜欢大人,尤其是我父母。我觉得这个世界最有杀伤力的话就是“我是为你好”。

  他们总是把他们认为的好,当成对我们的好。然后用爱包裹着狠狠的射向我们。每一次,我们都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痛着去妥协。

  烈日开始灼烤这个熟悉的城市,我开始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微笑,只是想证明,在这个城市,我不是陌生人。

  可这个世界好像有太多的证明是那样的多余。

  (三)

  回到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想说,我怕说多了,他们又要开始罗嗦。

  走进房间,还是下意识的从里面反锁。我忘记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反正这个家,不像是我的家。

  房间里还是只有一张婚床,虽然我已经强调过很多遍,我是绝对不会在这个城市定居的,至少年轻的时候不会。躺在上面,还是一样的坚硬,甚至连那些宾馆的普通床都比不上。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宾馆而已,一年前,我选择离开,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次回来的意义,突然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大蠢事,可一切都成了定局。

  “雄哥,什么时候,我可以工作啊。”

  “你小子工作狂啊,好好给我放假休息。我又不是周扒皮,不压榨员工。”

  “没有啦,只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喜欢在外闯,一停下来就浑身不舒服。”

  “知道知道,只是现在真的没什么工作要做,金融危机你也是懂的,反正你放心,一有工作,第一个安排你。”

  “好的,谢谢雄哥。”

  挂完电话,心又开始空落落的了。其实麻痹久了,麻痹也就不是麻痹了!

  那天,我也没有去吃晚饭,就这么的一直睡一直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没有地方可去的日子,我只能这样来消遣时光。

  (四)

  梦,总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佛洛依德把梦归结为现实对每个个体的压抑的一种释放。我会做很多梦,所以我不敢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睡觉。

  恐惧,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克服。醒来,却更加的恐惧,很多事,清醒的时候可以不去想,但睡着时,我却无法控制。

  人一旦进入了深度睡眠,一切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以前,我总是抱着那些陌生的女人入睡。睡梦中,抚摸着那些细腻的肌肤,然后在舒适中醒来,做最本能的事,用原始来麻痹自己的精神,让自己永远没有去思考的力气。

  可,家,永远是一个可以让人不断的胡思乱想的地方。

  满头的汗,我还没有从惊恐中醒来。浑身都很疼,还是不习惯自己的床。

  还是那个梦,可恐惧却一次比一次来的剧烈,也许是离的太近,同频的磁场相互间有了感应。

  从不抽烟的我,突然很想有支眼,不是为了抽,而仅仅只是为了那种氛围。

  窗外,天还是黑的,不知道是我睡的太短,还是新的一天早就过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从来都没有时间概念。

  爬上窗台,静静的看着远方,夜很深邃,但我却看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好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逝了,而我们觉察到的时候已经太晚。

  这样的夜,真的静的太可怕了,但我却无能无力。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亮,心却还在一片漆黑中迷途。

  (五)

  我有过两个和我有一样感情经历的朋友,一个是高中同桌,一个是大学好友。我们都有过一个深爱的初恋,为了她们,我们不顾一切,甚至放弃了太多原本会很幸福的东西。但结局并不是完美的,我们必须选择分开,不管各自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后来,我们都遇到过一个爱我们的人,我们也想好好的开始,但一切都被我们自己高估了,爱情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在我们开始第二段感情的时候,也许更多的,只是把它当做对性的渴望,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始的那一刻就痛快的承认,所以,伤害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第一分手的是我大学的好友,有一天他终于发现,即使是做爱,他想的还是那个初恋,而不是身体下那个应和他的女人。在我们一片骂声中,他默默的接受了一切。可每次看到他,我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因为我和他没什么差别,只是我的忍耐比他好一点。

  很快,我就步他的后尘,也分手了,也许是对方真的觉得和我在一起太累了,也或者她发现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反正就是分手了,原因其实真没那么重要。

  高中同桌是在我看着他们甜蜜的送别后,莫名其妙的分手的,但原因其实也差不到哪里。

  都结束后,我们在一起聊天。大学好友告诉我,他真的不爱后来的那个女孩,分手后,他去见过初恋,和她睡了一觉,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许在床上的那一刻,他们真的互相需要,但他害怕,他只是备胎。接到初恋打来的电话时,他说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管初恋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去做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贱。后来他的初恋去了美国,那时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现在,他依旧还是会想起她,只是没那么的心痛了。

  高中同桌在分手后的某一天,还是没有忍住去联系了初恋,他只是想再次的欺骗一下自己,看看他们两个还有没有机会。我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之后的,我们还没有聊,我就踏上了一个人的征程。反正当时,他和我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不停的强调自己是不是很贱。

  其实,我不知道在爱情中,不可自拔的爱一个人算不算是一件很贱的事,我的逻辑想不清楚。

  我们总是在一切怪圈中徘徊,我们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而她不爱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去爱,那显得我们很贱,至少世俗是什么定义的。但如果我们选择不爱,那是不是也说明我们的爱并不是纯粹的,而是有条件的呢?

  反正我是越来越糊涂了。

  故事还没有说我自己,再次分手后,其实我对那个爱我的女孩很愧疚。原本和她在一起,就是想弥补自己的愧疚。

  分手后,我再也没有和初恋见过面,但我和那个爱我的女孩见过。再次见她,看着她的样子,我竟然没有一点的心动,而如果我接到初恋的电话,我的心会不停的跳动,甚至在电话这头会控制不住的笑,而这种笑是我每次面对初恋都会有的,而面对她,接近三年的时间里,好像只有过一次,转瞬即逝。

  答案我已经有了,可我却没有我那两位朋友那么的勇敢。我没有选择回头,仅仅是因为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我哪里是匹马啊!

  浆糊的脑子是想不明白这些的。

  一年的时间,我试过去刻意的忘记,但我没做到。我试过去随意的生活,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磕磕绊绊后,就有了故事开头的我,女人的事,还是用女人来解决。

  (六)

  打开收音机,好古老的机器,好像还是我初中时买的,但声音还不错,搜不到几个电台,在我还没有睡着前,所有的广播都停止了。

  夜和房间一样,又回到了起初的安静。

  我开始翻箱倒柜,不停的制造着声音,我害怕太过于安静,我害怕自己又开始思考。

  最后在书柜里找到了初中时买的盗版磁带,好多好多。

  拿出沾满灰尘的复读机,一盘一盘开始听那些流淌在岁月里的声音。夜依旧宁静,但我开始有了一丝的安逸。

  生命的本能在于寻找美丽,不管是性还是其他,没有人会喜欢和丑女做爱,即使管了灯,差别也不大。

  这就是人,我们不可能去将就的生活,因为将就的都可能换来长久。

  那一夜,是很久很久以来,我睡的最好的一夜,心能安定,才是真正的安定!

  夏天,总是会有那么一点难耐,但正是这些难耐才让好多东西显得那么美丽。只有在炎热过,我们才能感受到风的凉爽!

  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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