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大人，我有一个好奇的问题。”赤练在凤鸟上俯视着下方轻声道。
卫庄视线微微偏向她，示意她说明。
“当初太子说给卫庄大人下了西施毒，是在发作以后，我才答应他，他才扔过解药。如果已经发作，按这种上古之毒的性子，应该会有三天以上的虚弱期吧，而看卫庄大人的气色，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赤练乌黑的眼珠灵动地转着，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的解药，根本没有效用，你觉得抢了他太子妃的人，他会留么？他也认得过去身为贵族的白凤，而且白凤也还小，如果不是以上两个条件，他连白凤也不会放过。”
“没有效用……那？”眼眸里有吃惊，亦有一丝担心。
“西施毒，是一种上古之毒，它的创始处，便是聚散流沙。”听得卫庄的话，蛇儿蛮不由得再一次产生了凝重的心情。
白凤接口道：“而卫庄大人有着流沙千年前的全部资料，又怎会不知道解这毒。”清冷而稚嫩的声音，他的脸上有着非儿童版的淡然。
“到了。”赤练眼神示意蛇儿蛮，跟在卫庄身后踏入这毒物遍布的流沙森林。
蛇儿蛮并不害怕，在通过桃花阵法后，她也有了一定的驭蛇的能力，虽然不能令蛇儿们完全服从于她，要穿过这森林还是不难的。
卫庄带领众人进入森林的最深处，又是一个难度阵法，只是这阵法不类桃花阵法，而是主防敌。过了阵法，再过了机关，便是一间摆放了许多书籍以及几个密封瓶子的密室，像是远古留下的什么机密之地。
在卫庄的安排下，众人一个个打扫了灰尘，坐下时除了白凤皆是一脸茫然。
“白凤已经大概知晓流沙的定向与意义。而赤练，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流沙的历史。”卫庄盘膝坐下，目光淡淡看向赤练，“赤练，你来说一下你所知道的。”
赤练从拨乱的思绪里，回忆起当日太子所说的话。
‘传说秦时，有聚散流沙和逆流沙，首领一人。首领乃鬼谷弟子，手持妖剑鲨齿，人称剑皇。又有首领心腹名号赤练，持链蛇软剑，剑名赤练。还有聚散流沙四天王之首，第一高手，人称白凤凰，有羽刃，如羽毛一般轻柔却锋利如刀，绝杀武器，一招毙命。看来先生是流沙首领的后人，想要光复组织？还选上了我的太子妃？’
当时赤练没有细细理解，只是从其中已知的几点觉得太子猜得很准。现下一思考，却是可以从里面找出不少的信息。
“说到流沙的历史，要从战国开始讲起。”
赤练认真地听着，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战国时期，韩非是韩国有名的奇才，却得不到韩王的重用。正是韩非创办了聚散流沙组织，后因为韩非客死秦国，流沙传承给了我的祖先。而聚散流沙毕竟不是全面的，总有些事情无法做到，因而，我的祖先，又创办了逆流沙。”
“聚散流沙的思想约属于韩非之法家，创办的原意：术以知奸，以刑止刑。以刑罚来止住刑罚，这个是你们未来所必须体会的。而逆流沙，做的就是流沙不适合做的事情，因而在流沙的基础上加了一个‘逆’字。”
赤练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组织，竟蕴含着法家学派的道理，看来并不简单。也好，反正她也不喜欢传统儒家的温温吞吞、者也之乎。
“而事实上，流沙是有一部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性质的。聚散流沙有四大天王，排名前二的天王最是厉害。而逆流沙虽也是以祖先为首领，然而还有另一人也掌握着不少的权利。”
“流沙擅长许多东西。首领祖先，出自于当时举世闻名的鬼谷派，又称纵横家，鬼谷派一代只收两名弟子，凡是鬼谷派出来的人，皆是有纵横天下的能力。只是鬼谷派两人之中，经过长年的斗争，最终只能留下其中一人，作为新的鬼谷先生，依代传承。首领与其师兄却是一直没能争出个胜负，最终导致断了鬼谷派的传承……”
其他人大都是震撼的表情，而赤练黛眉微蹙，尽管卫庄已经说了这么多，但她总感觉有许多事情她还不知道。
“当年流沙的历史，可谓辉煌一时。陨落时，也是不知不觉中的消散……正如其名一般，聚聚散散。”
“聚散流沙，生死无常。”食指抵着下巴，白凤轻声呢喃出来。
“当年流沙有四大天王等职位，职能各有所异。而现在流沙复建，职位也应当按照如此。各种职位的人选现在大概已经确定下来，然而没有正式进行过任命。现在便在这里，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仪式？”赤练忽然甜甜一笑，眼波流转，颇为动人。这种笑容，以前可从未有过啊，“这种东西，似乎太过繁杂了呢……真的需要么？卫庄大人？”
蛇儿蛮竟是觉得她的小姐美得有些陌生了。
“不需要册封大礼，也没有锦袍加身，仅仅‘仪式’二字，倒还算不上繁杂。”卫庄淡淡看了她一眼。
“流沙第一次职位任命。由你，”卫庄指向白凤，“担任四大天王之首，称号白凤凰，可简称白凤。专属武器羽刃，推荐武器白羽。推荐学习，轻功。”
白凤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是。”
“韩红莲，从今日起，与白凤一样摒弃原身份。担任四大天王之二，称号赤练女，可简称赤练。专属武器链蛇软剑——名为赤练。推荐学习，调毒之法，火魅术。手下专配随从，称号蛇妃蛇儿蛮，日后可担任副天王职位。”
赤练眼瞳里有一丝困惑，卫庄所说的推荐学习内容，她很是有些陌生。
“蛇妃蛇儿蛮，可兼职于逆流沙。”而后卫庄让白凤驱使小鸟，通传来几人，应该算是卫庄这些年来招收的人物中顶尖的存在。虽然天赋方面或许不如赤练白凤，但是就目前来说还是二人暂时无法比拟的。卫庄的眼光并不会差，而且他在好些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复建流沙，看来这流沙还是有些底蕴的。
卫庄给那几人任命了逆流沙的职位，又做了一些人员名单上的分配。
“安排到此为止，大概就是这样了，细节部分或者有要调整的我会处理妥当。”
这次仪式的时间确实不算很长，加上刚进来时讲述历史的时间，也不过才四分之一个时辰左右而已。流沙，不需要过多无谓的礼节。
初来流沙森林只是试炼期，从今以后，算是要过上真正的江湖生活了么。赤练伸了个懒腰，尽显妍态，对未来也是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