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崩离析

作者: 壹玖玖叁 字数:2346

  泰山,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恒。

  秋末的泰山总是少了夏天的灵气,却把它自身所具有的庄严体现的淋漓。

  泰安市要比A城暖和些,可是司秋兰身上还是裹了一层又一层,她现在是越来越怕冷了。

  前几天,北城问过她,说来年五月份要和她一起去泰山,可是昨天却变卦,虽然司秋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她还是很乐意今年就把来年的打算都做了。来年是他的,却不是她的。

  其实相比其他的山来说,泰山真的不算是高山,可是胜在它的地理位置好,四周平坦唯它独尊。

  北城知道她怕冷,让她穿上厚厚的棉服,天还黑着,他就把在暖暖被窝里做着美梦的司秋兰给拽了起来。

  日观峰已经来了好多的人,挤过人群找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就等着看那久负盛名的泰山日出。

  他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腰,身上的黑色风衣把两个人卷在了一起,她的头微微后仰,慵懒的倚在他锁骨的位置。

  “晚上去另一边,看晚霞夕照黄海金带”他细声倾吐在她的耳边,被话语卷起的空气,拨弄的她一阵麻痒,听见他的话,乖乖的点点头“嗯”

  旭日未出,红霞满天。红光印染了层层叠嶂的白云,那娇羞的太阳,翻滚在如絮如绵的白云之下,然后小碎步走进了万丈凡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它在人们的千呼万唤中,渐渐的露出了倾城绝代的容颜。万丈光芒似红绸染红的银河,倾盖而下。记得徐志摩曾经写过一篇泰山旭日东升的文章,其中有一句话“这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境界,日出,揭去满天睡意,唤醒四隅明霞”

  她把那一缕一缕的霞光装进眼睛,渗进了心里。

  他好像是从那繁复杂乱的工作中抽离出身,整天整天的陪着她在这泰山之顶。他们游遍了山上古迹名胜,看尽了骚人的笔走丹青。

  她凤冠霞帔,裙裾飞扬;他黄金铠甲,落地铿锵;

  在落日余晖中,他们离开了泰山......

  悲伤中,不要绝望,擦干眼泪,你会看到希望。兴奋中,不要忘记看脚下的路,或许,下一步就会踏入地狱。我们活着,不能总是走一步算一步,而是走一步,停一步,望一步。

  司秋兰呆滞着,迷惘着,她想,她怎么就会相信命运会公平,她怎么就忘记了命运最擅长的就是,在沉醉于蜂蜜的香甜的时候,强灌进口中的却是黄连熬成的汤,她不能忘记,她怎么可以忘记!她所苦苦把握在手中,用心珍惜的东西,最后都会被夺走。

  她其实是一个健忘的人。

  A城日报,花费了一整张的页面,报道了A城北家和滕家的联姻。就像当初北家和南家联姻那般的轰动,满城皆知。报道上称,这又是一次北家商业的大拓展,濮探国际或许会在北家大少爷的手中再创新的辉煌。

  北家做的硬体生意,类似房地产业。而滕家做的是软体生意,类似娱乐传媒。

  北城要想扩大他的事业,完成他的梦想,就不得不和A城娱乐业巨擘滕家合作,可是滕家只提出一种合作的条件,便是联姻,指明了必须是北城才可以。

  北城同意了,他虽然内心纠结,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他一直想做一件伟大的事情给他妈妈看,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她看,她便在人们的斥责谩骂中逝去。

  一扇门,阴阳两重天,隔绝了生与死。

  他和滕家联姻不单单是为了稳固濮探国际,最重要的是要为当年的事情,找到一个出口,首先得从滕家下手。

  他曾经,看着母亲下葬的灵柩,暗暗发誓,所有对不起妈妈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和滕家联姻,这是很久以前他就决定的事情,可是这个计划里并没有那朵开在秋天的兰花。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失败,如果失败了,就代表着,他心中纯洁无暇的母亲,就会在人们的心目中永远的肮脏下去。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这也就注定了他不得不和滕家结亲......

  小弭站在她的旁边,看着脸色极差的司秋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劝说些什么。小弭看着已经僵坐在沙发上很久的司秋兰,心里很心疼,随之就对北城恨极了,暗骂着人渣总是这么多!!!

  司秋兰想了好久,觉得自己这种心态不好,这不是一个敬业的小三者的心态,小三是什么?这个职业可是21世纪最高大上的职业。这个职业的唯一要求就是脸厚心硬!脸皮厚,可以让大众人群在她的豆蔻中颤栗,心硬可以在渣男失势潦倒的时候,一脚把他和他们踹飞。综上所述,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心态,唔,太薄弱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当小三呢!司秋兰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太弱了,她努努拳,她一定要在小三的路上越走越远!

  “小弭啊,咱们今天吃什么饭啊?”司秋兰撩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头发,笑着对着小弭说

  “...秋兰姐,你你没有是吧?”小弭看见她的笑,都觉得替她心疼,为什么要笑啊,哭一哭吧秋兰姐。

  “呵呵,能有什么事情啊,昨天晚上玩的太累了,唔,又困又饿,你快去做饭我要好好的品尝你的手艺,对了我先上去睡一会,一会你做好了记得喊我啊!哎呦太累了,我去休息会儿”司秋兰站起来深深懒腰,笑嘻嘻的对着小弭说,边说边做着鬼脸。

  小弭没有说话,看着司秋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背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紧的她闷得难以呼吸。秋兰姐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司秋兰回到房间,真的睡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她站在医院的门口,拿着手中的诊断书,望着头顶砸下来的雨滴,她觉得头很疼,好像鸡蛋大的冰雹似得,淅淅沥沥的都砸在了她的头上,她却无处躲藏。她梦见她拿着诊断书失神的穿过马路,忽然间!她那破败的身体,被一个飞驰而来的汽车,撞飞了好远,她看见自己身上的血,就像是一口堵不住的泉水,咕咚咕咚的不停往外冒,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而那辆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从车上走出来一个人,竟然是北城,他拿着一把枪,朝着还没有死透的她,邦邦邦的开了几枪......

  司秋兰忽然睁开了眼睛,头昏眼花的听见小弭敲门的声音,是让她下楼吃饭,司秋兰坐起来一阵眩晕,她连忙扶住了墙,慢慢的走了出去。

  自己的心,还是锁起来的好,只要拿出来,就注定会受伤,她都快死的人了,何必要在身体痛的不能忍受的时候,还要加重它的负荷,况且心痛永远要比外在的疼痛来的更加惨烈。

  她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忘了就是最好的,反正她是一个健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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