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廉亲王在书房再次召见了莫斯科的来使。这次谈话必然涉及很多，谨慎起见，他将太监侍从们都打发出去之后，才让阿吉安尼进来。
阿吉安尼今天的打扮，完全恢复了修道院的装束。肃穆圣洁的她，走进来的时候，坐在书案后的亲王，心好像掉到了静止的湖底。
他开了口，没有再省略“公主”二字。今日谈正事，彼此之间都用了尊称，昨日重逢的热烈，此刻已完全掩在阿吉安尼的黑袍之下了。
阿吉安尼向他详述了皇后的故事，彼得铁了心要和教会干到底，这辈子是不会再回莫斯科的，彼得大帝建了彼得堡，决心要在那儿守到死。皇后被废自然不甘心，她的儿子现在还是太子，即使太子将来继不了位，那她的孙子也一定要成为沙皇。
“不过...”阿吉安尼在故事的最后，转移了话题的中心。
亲王感到了她目光中期待的炽热，心中已猜得了几分。阿吉安尼闪亮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动人的热情。
“亲王，”她站了起来，走近他的书案。“如果皇后心中最后那点要求都得不到满足，那么她只能去追随祖先的脚步了...”
亲王微微点头，柔声说：“祖先的辉煌，也闪耀在我心中。”
“我知道，”阿吉安尼眼中射出了惊喜。“我知道亲王您一定是这样想的。”
亲王垂下双目，沉吟道：“但是，皇后在做出决定之前，是否该先去询问东正教会？”
“教会只需要亲王的恩准，允许它走向您的臣民。”阿吉安尼满怀希冀，向他说出了最要紧的这句话。
“阿吉安尼，”他抬起头。“你找到归宿，我为你高兴。可是你知道...”
他缓慢地站了起来，扶着书案，一点一点艰难地向她这边挪动着身子。
她发觉了他身体的不适，不由低声惊呼：“你的腿伤，还没有痊愈么？”
“不，不是的，”他忍不住笑道。“当年的伤，多亏你救得及时，之后不久就全好了。”
“八阿哥，”她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没想到你如今贵为亲王，仍然这样不顾自身...”
她疼惜的语气，让他心中直软下去。她扶着他的胳膊，这样近的距离，他平静的心湖，几乎又要漾起波漪。
他不觉低下头，视线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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