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混杂的欢呼声、咒骂声、鼓掌声、口哨声汇聚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她的思绪，她几乎无法分辨这些声音具体的来源，脑海在自动甄别下，只留存最细微的肢体碰撞声。
昏暗的甬道里，唯有手机手电筒拍摄时的微弱白光，映照在斜前方那个正伸腿动作的人身上。
他亮白的鞋反射着刺眼的光线，隔着屏幕都让她下意识半眯起眼睛。正是那双亮白的鞋，正一下又一下落在角落里那个寸头少年的脸上。
他抬手艰难地保护着自己的头部，却遮盖不住自己的鼻青脸肿，光线下的左脸比右脸足足大了一倍，双眼都乌黑一片，嘴角甚至堪堪流了一道血痕。
嘈杂的环境里，他的疼呼声仍在可听的减弱。
踩踏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那个抬起的腿慢条斯理地放下了，一个白皙的手出现在屏幕里，他揪住地上人的衣衫，把他猛地拖移到墙边重新靠好，蹲身拍了拍后者肿胀难辨形状的左脸，下一秒，最让顾怀恩窒息的一幕上演。
“下次学乖点，别做这种恶心的蠢事。”
那是他的声音，旋即那只安抚她梦魇的手，用最狠戾的力气，狠狠拍击在后者肿胀的脸上。
“噗……”那是难以掩饰的疼呼声，从后者嘴边飞出的一道血红色光影猛然靠近，让屏幕陷入一阵暗红的漆黑。
“我*，牛逼。”那是拍摄者发自内心的感叹。
“呕……”正是这声感叹，击垮了她最后的忍耐，顾怀恩慌忙的凑到床沿，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呕吐起来。
胃腕部的疼痛开始逐渐清晰，她扒着床沿脱力呕吐，动静甚至惊到了护士站中值班的小护士。
一旁的病人家属也好心的上来关心，“小靓女，你没事吧？”她用的是g市话，和视频中人声同款的发音再次唤起了她的条件反射，她脑仁血气翻涌，又对着垃圾桶呕吐出来。
“哦哟，这怎么也没人管一下。”中年阿姨拍着她的背部安抚。
这时护士已经赶了过来，和中年阿姨一起把她扶起来，安抚着她的身体。
“这位病人，你哪里不舒服？”护士关切地问完这句话，就被她猩红的眼眶赫住了，抬手准备按病床边的呼叫铃，“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顾怀恩用最有一丝气力拉住了她，嗓音沙哑地拒绝，“不用。”她一味摇着头，“我吐出来就好了。”她整张脸都病态的涨红着，一句话没说完，就又带动了喉间的反胃感，趴下身呛咳起来。
“这样不行啊，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叫，我没事。”她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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