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躲不开也避不掉，黎离硬着头皮出席学校集会。
身旁的人笑魇如花，温文尔雅，一番教导也是温声细语。
黎离觉得，若他也是那些学生其中之一，那么他对蒋介石的态度也就只有一种――崇拜。
可是他亲眼见过这个男人一脸宠溺地给猫喂了毒药，亲眼见过这个男人不为人知的屠夫市侩一面，与这人并肩而坐，他只觉得眼前发昏，盼望着集会快点结束。
蒋介石递给他一杯水：“黎校长？”
黎离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忙笑嘻嘻地接过来，装模作样地问了句学校统一训练安排。
蒋介石：“新年就快要来了，在这之前学校训练不可松懈，全员无特殊情况在寻常训练下全部加训两个时辰。”
黎离没想过他会全盘托出，“新年难道不应该歇息？”
蒋介石：“正因为新年，乱子才多，去年因为我的疏忽，一户人家被盗被杀。”他握紧了拳头，“都是因为我……”
黎离吞了口唾沫，他涉世未深有点不适应这种大场面，忙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蒋介石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马上就是小年了，黎校长要回家了吗？”
黎离怔了一下，参军已经两年，在广州已近三个月，却从未回过家，路过也好，执行任务也罢，从未跨进家门一步。
他突然觉得，“家”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黎离摇头，突然就想起霍去病的一句话，有些留恋的望向北方，“匈奴未灭，无以为家也。”
生逢乱世，男儿热血，时局动荡，未安世，何来家？
黎离道：“回不去的。你呢？”
蒋介石：“我爸妈早就不要我了，都觉得我没用。”
黎离：“孙中山先生的得意门生，黄埔军校的校长，这还没用？”
蒋介石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远处操练的士兵。黎离也很知趣地不打扰他，一起看着士兵。
恍惚间，他又听见那句……“老不死的，靠！”
……
1925年3月12日，农历腊月二十四，南方小年。
黄埔军校灯火升平，歌声不断。
黎离一人坐在城墙上，烈酒入喉，全身烧的滚烫滚烫，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天空飘起一朵朵小雪花，他伸出手去接住，然后转瞬即逝。
好像记忆中也有一个这样如雪的少年，美的惊心动魄，却又好像不堪一击。
黎离感觉到身后一股力压在了他身上，对方喷出的热气全都吹在脖子上，有些痒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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