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被蒙上白布的尸体赫然醒目。
蒋晟紧紧拽着苏晴的手，他能感受到苏晴手心分泌的汗液还有因悲伤而瑟瑟发抖的身体。
苏晴颤抖着的指尖触碰到白布，轻轻揭开。
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是两具因车祸而面目全非的尸体。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爸…妈…”苏晴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机械地开口。
“晴，别太难过了。”蒋晟一把搂住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晟…爸妈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晴，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年少时的承诺，收不回的债。
若干年后苏晴每每想起拥抱时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眼帘下衬衫肩线处细密的针脚，感到周围花香四溢，草种飞扬。时间和空间的齿轮错了位，卡在了定格的一瞬。身体背蒋晟紧紧贴在胸口。心脏被温暖的血液包裹起来，思绪抽丝剥茧伸向无限远。
都是可以反复咀嚼的美好细节。
但斯人已不在。
“蒋晟，你带苏晴回家吧。”纤纤看不下去了。
“家…我哪里还有家呢？”苏晴失魂落魄地低语。
“不要再说了。”蒋晟将她拦腰抱起，“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清晰的、真实的、温和的、宽容的声音——
我们回家。
“晨…”秦纤纤有些为难，“我们也回去吧。”
“你先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退出太平间。
苏晨颓然坐下。
秦纤纤面色凝重，脸上只剩下与平日里的活泼开朗毫不相干的冷酷凛冽，她漠然开口道：
“肇事司机，查出来了吗？”
管家恭恭敬敬地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因为地段偏僻，也很难找到目击者。”
“可恶…”秦纤纤骨骼捏得吱吱作响。“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
不知为何，依秦纤纤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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