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正在办公室里批作业,周组长和另外两个女老师有课,还在上课的缘故,整条走廊都很安静。红色的笔划在卷子上,沙沙的声音,我喜欢这样的静。
“当心……”
“慢点儿……”
“不行!……”
“去……”
外面忽然来了几个学生,嘈杂的声音搅得我不安,推门出去教训他们。
“你们——”我吓了一跳,两个女生扶着一个女生,慢慢的往外走,两人神情慌张,中间的女生脸上很痛苦,“怎么了?”是寂陌阡,她双手捂住右腿的膝盖,白色的纱布被血浸成红色。
“廖老师,寂陌阡上体育的时候摔倒了,被地上的玻璃划到了,流了好多血……该怎么办……”说话的女生几乎要吓哭了。
鲜艳的血往下流,染红了寂陌阡的小腿,连她白色的鞋也成红色。
“别怕,别怕,”我安慰他们,“医务室去了吗?”
“医务室的老师说治不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做手术,止血……”另一个女生脸色惨白,看来从没见过这么多血。
两个女生都很瘦,身高和寂陌阡差不多,只能勉强扶住她慢慢的走,男生们估计是不知道了。
“你们班主任呢?”这种事一般都是由班主任来处理。
“她去外市开会了,这个礼拜没来。”
寂陌阡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凌乱的长发垂到腿上,她费力的抬头看我,眼睛里含着无助的泪。那双掺杂着太多黑色的眼睛里,主要流露出的,是绝望吗,那一瞬间,她就那么死死的看着我,滚动着泪珠的脸颊,紧紧咬住的嘴唇,细细的手臂染上血红,她在那样看我,那样心疼的看我,为什么。
“我来吧,”我走过去抱起寂陌阡,“你们两个先回去上课,我送她去医院。”
“嗯。”两个女生像是得救似的松口气,毕竟我这个老师要比他们有力气。
“老师,小心点儿。”他们送我走出办公楼。
寂陌阡一米七零的样子,但是很瘦,我抱她在怀里感觉很轻。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按住伤口,整个身子软软的,贴到我身上。我只顾着看前面的路,想着最近的医院,没有在意她低低的抽泣。
“去省立医院。”拦了一辆车,我把寂陌阡小心的放到里面,做到司机旁边。
“疼吗?”我回头问她。
她弯着身子捂住伤口,长发几乎遮住整张脸。她马上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轻轻地摇头,满脸泪痕。而红色的血,那般的鲜艳,开始一点点,从她指间流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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