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的一夜过去之后，乌瑞亚什搂着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
我一直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像是惧怕沉睡，听见一点响动就会惊醒，不敢呼吸，可视线清醒之后只能看见黑发男人冰冷的睡颜，他的睫毛和鼻翼在幽蓝色烛光中投下一片暗影，晃动着，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重新闭上眼，不愿再看见他。
很快，房间内又传出细小的动静，是一种类似“嗒嗒”的声音。
我努力撑起脑袋朝下看了一眼，有一只怪鸟正立在床脚的栏杆上，那动静是它正用喙啄我的脚镣。
那只鸟体型像鹰，羽毛又像鹦鹉，从头到尾一共七种颜色，纷繁艳丽。
我觉得我见过这种鸟，但不记得是在哪里。
昨天天还亮着的时候房间里并没出现这家伙，而晚上，直到乌瑞亚什进来撕开我的衣襟，我也没注意过床脚多出了什么。
也许是他带进来的，因为那时我不敢挣开眼，而且除了他，没人能随意走进这间卧室。
怪鸟两颗石榴般的眼睛转来转去，直到发现我在看它，它停止转动不安分的脑袋，定定望着我，然后“呱——”的叫了一声。
又吵又难听。
乌瑞亚什被吵醒了，一只手按住我的头，强行把我正在与怪鸟对视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然后不冷不热地问：“喜欢吗？翡翠城的七彩鸟，你曾经在市集里看上的。”
我根本不记得我看上了什么七彩鸟，对他嘴角那嘲讽似的弧度厌恶至极，下意识拍开他的手，身体向后挪了挪。
他还想捉弄我。
和宙斯一样，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却不肯放过我。
他皱了皱眉头，被拍开的那只手绕过我肩头，掐住我后颈，整条手臂露在被窝外面，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令人心生忌惮。
我不该怕他的，比死还难过的折磨都受过了，他还能做出什么恐怖的事？这么想着，却又紧紧攥住拳头，回忆起那晚他在把我带回王城的路上，扼住我的脖子说，如果我再反抗他，他就杀光我所有族人。
他说过，他是个行动派。
所以无论他对我做什么，都变成天经地义的。
就算他现在就把我拎上城墙，让我赤裸着身体面对王城所有子民，在日光下暴露自己布满羞耻痕迹的肌肤，然后下跪宣布王城将由他接管，我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感觉都丧失了。
一千年前面对宙斯的囚禁，心里还憋着不甘和怨恨，可面对他，我疲惫得不想再有任何感觉。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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