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月亦巧

            Vol.1

            陈家严虽然伤的是左手,但因为他是左撇子,所以比伤了右手还糟糕。

            我决定给他以形补形,但他对猪手鸡爪这种东西很抗拒,无论是清炖红烧煎炸烧烤他统统不接受。在我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之下,他算给多喝了两碗汤。但也仅限于此。最后这个形都补到阿黄身上去了。

            虽然那天看来伤得不很严重,但后来我发现他连穿衣服和拿勺子都很有难度。虽然他刻意不让我知道,但在这种长时间狭窄空间相处的情况下,他这种刻意真的瞒不了多久。

            有天清晨,我看到他下巴上有伤口,往面包上抹黄油的手微微一抖。陈家严是个十分讲究细节的人,剃须刀不喜欢用电动的那种。我有两次收拾洗脸台的时候,不小心被那刀片划伤过手指,真的是异常锋利的玩意儿。所以偶尔划破一两条口子,真的不奇怪。但陈家严使用这种刀片十余年来,竟然一次也没有划伤过自己,可见他此刻的情形有多么迫不得已。

            心里虽然难过,我却还是强作无事地说道:“陈家严,你怎么连刮个胡子都能把脸刮伤了,再这样下去,以后连出卖色相的机会都没有了。明天还是我来帮你刮吧。”

            他正翻报纸的手停了停,我低着头努力认真地抹面包不去对上他眼神,生怕被他看穿我在担心,因为他多次叮嘱我不要担心,我若再表现我在担心,他反而比我更担心。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只会使他病情加剧,所以我更加若无其事地抹黄油,一遍又一遍。

            陈家严笑了一下,仍然低头看报纸说:“好啊。”我心里一阵高兴,正将那片面包递过去,不料他又说了一句:“那不如你帮我澡也洗了吧,我的手还不太能沾水。”面包掉在陈家严的脚边,被阿黄爽快地叼走了。为他穿外套时,看他连手臂都有些抬不起来。我一边默默地扣扣子,一边担心他的手以后还能不能写字画画。他画的那些水墨丹青那样漂亮,我还在想日后有机会要让他给我画一幅,虽然我长得不是很古色古香,但我想陈家严一定可以把我画得很古色古香。

            他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低声问我说:“你还在担心我?”我低着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他抓住我扣扣子的手说:“那如果我残废了,你以后会不会养我?”

            “当然会啊。”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所以我真的要好好想想像我这种毫无一技之长的人要怎么才能养活陈家严。正在想的时候,陈家严却突然将我揽进怀里,下巴轻贴我的发顶。我被他这样柔柔一揽,脑子立刻一团糨糊,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剃须水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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