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晋不敢大意，按说他来到北汉六年所接触的人和事，普通百姓的平均文化水平都是不高的。
所以像这位，能张口就是佛偈的，必然不是普通僧人。
到现在，他还摸不清这个古怪僧人的路数。
要说百姓如此敬重他，尊他为大师，可行为举止上却像个妖僧。
秦子晋不是没听说过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浑话，像是前世济公不就是个典型例子？
佛门也有看似荒诞不经的高人，行事别具一格。
可问题是眼前之人也是如此吗？
不好说。
至少秦子晋从没见过吃肉的僧人还这么枯瘦的，而且明明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一派大家风范，颇有清风云淡之感，面上却始终一副愁苦的表情。
苦！
苦到，别人一见，就心生苦意，纠结、难为。
秦子晋一惊，暗道：我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心里居然有股苦恼无处宣泄？这僧人颇有些诡异！
“小施主，定性不错，看来颇具佛缘啊！”
枯瘦僧人深望他一眼，赞叹道。
秦子晋不动声色道：“当不得大师盛赞，不知我等可否入村？”
“不知施主，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做何等事？”
秦子晋闻言有了笑意，这话他熟啊，心中一动，自然答道：“自然是从来处来，去往去处去，发大宏愿、愿渡众生佛国。”
枯瘦僧人摇头，脸上苦意更深，皱纹更紧，道：“小施主，何必诓骗于我？此等境界已是自得心开，明心见性，若能践行此等大宏愿，可得圆觉智慧。如何能是我等凡夫俗子能体悟的呢？”
秦子晋自嘱有前世无数诡辩言辞，岂能顺了这僧人的言论？
当下反驳道：“大师此言差矣，佛前世一样为人，大师此番言论岂不是不见人之重要？需知以人为根本，方有未来出路。敢问大师，是先有人还是先有佛？”
枯瘦僧人又捻动珠子，张口吞肉，愁道：“小施主巧言令色，确实令贫僧佩服，不过佛就是佛，人就是人，不可混为一谈，当世不见神佛，也容不得神佛。若是有人当佛以论，所图无非是私心邪欲。”
“小施主，你戾气未消，身上血煞未除，又非你所愿，哪里当得一句明心见性？”
秦子晋还欲辩驳，僧人却摇头不想再谈，转而问起小晏如：“远处女娃是何人？可是小施主亲朋？”
秦子晋沉思少顷，还是放弃争辩，答道：“正是舍妹。”
僧人点头，道：“如此就让令妹进来吧，只要约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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