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茂君

            你还记得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不是执迷后的醒悟,不是迷恋后的决然,而是爱恨交织,却又依然沉溺于幻境的迷惘。

            柳泗死了,到底是新的开始,还是终点的到来。

            柳泗死在冬天,是她最讨厌的季节,她曾经和逖伶说,就算死,也不要死在冬天。

            可一语成殇,在柳泗死的那天,原本纷纷扬扬的大雪忽地停了下来,太阳罕见的在冬天放射出那样强烈的光芒。

            柳泗死在了逖伶的身后,微睁的眼睛透漏出得不知是对命运的不甘还是对逖伶最后的执念。

            她对逖伶说,她突然想起他了,才发现上天的可笑,和存在的价值。

            她不是为自己而活,也不是为逖伶而活。

            而是为我活着。

            百苑楼新增了一个剧目,没有人喝彩,也没有人中途退场。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曾经有一个横行霸道却又令人爱怜不得的人,她叫柳泗;曾经有一个手执凝光,平反西寇的将军,她叫柳泗;曾经有一个终日缠在逖伶身边,令他爱不自已的丑猫,她叫柳泗。

            没有人记得她叫柳如溪,没有人知道她是浔阳王妃,没有人认为她和戏子在一起是伤风败俗,也没有人笃定她真正活在那个盛世。

            真好。

            莫说痴人者,手执万古兵。

            好传风流事,却道戏中人。

            刘府不再像以前一样被闹得鸡飞狗跳,柳知州曾经黑亮的青丝就像是被染坊里的燃料染了一遍,透出毫无生气的灰白色。

            他说,柳家永远只有柳如溪这一个女儿,没有前人,也没有来者。

            逖伶将柳泗演到他生命的尽头,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好像,时常被浓浓的恨意缠身。

            他说他并不像是被别人恨着,而是恨一个人。

            世人都认为他恨的是柳泗。

            可是我知道,逖伶永远都不会恨柳泗,因为他把他对世间所有的爱都献给了她。

            他可以恨所有人,但唯独不可能是柳泗。

            我知道,他恨的人。

            是他自己。

            浔阳王爷似乎回到了以前没有王妃的生活,他没有花天酒地,也没有出入烟街柳巷,而是重新披上厚重的甲胄,为朝廷开拓新的疆土,统领三军,上阵杀敌。

            最后他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他的血染红了泥土,在绚烂的夕阳下绽放出一朵鲜红的格桑花。

            我也曾爱过你,爱过你手中的利剑,也爱过你。

            我问过那个人,柳泗是不是来找过她。

            那人说,柳泗想着,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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