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名客栈记

            曾几何时,武穆青看着发病的夏渴至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很久没发作过了,第一次犯病是在四年前,在医院见到了一个车祸病人,她就像今天这样,,抱着玻璃输液瓶缩到角落里。我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治愈,那段记忆被她封在了最深处,怎么也淡不了。”

            “她忘不掉,藏得太深了,没有办法忘记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想起,可是你在一点一点唤醒那些沉睡的记忆。”武穆青语气生硬决然,看着夏渴至的眼眸却出奇得温柔。

            韩弋只是静静听着,眼睛不转动地看着角落里的身影,沉默、沉默。原来伤她最深的反而是自己啊,她记忆的初笔是自己写下的,要忘记必须抹了最开始的那部分,可是那些回忆已经是他们之间仅剩的了,叫他如何舍得,如何甘心?

            武穆青走到韩弋跟前,眼里似有黝黑无尽的深渊,一字一句,坚硬强势:“你只知道困着她,可你想过没有,所有的源头都是你造成的,你了解现在的她吗?你知道她最需要什么吗?”

            面对武穆青尖锐的质疑指控,韩弋退无可退,机械地重复:“她最需要什么?”不知道,不知道,韩弋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十五年前的夏渴至最需要什么,如今什么都变了。

            “你不知道,你只是自私地在占有。”武穆青咄咄逼人,韩弋却哑口无言。

            “你知不知道,她睡觉必须开着灯,她才不会梦魇;你知不知道,在手能触及的地方一定要放玻璃器皿,她才能睡得安稳;你知不知道,每隔一个月,她都要去接受心理治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看到了五年前的她,可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了。”

            武穆青每字每句都像利刃扎在韩弋心上,鲜血淋漓,痛得无法呼吸,他不知道啊,不知道她所念、所怕、所想。难怪她开着灯睡觉,难怪她会夜夜梦魇缠身,难怪她会在床边放那么多杯子。原来她那么不安,那么害怕,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了解,不懂她的痛,不懂她的怕,只知道步步紧逼,只知道折断她所有羽翼,让她哪也去不了。她所有的噩梦,所有的灾难都是自己带给她的,从来不管她愿不愿意,一味的要她待在自己身边,留在韩家无期限地等下去。韩弋啊韩弋,你才是她此生的劫,遇上你真是她最大的悲哀。

            武穆青扶起地上沉静的像没有生命的夏渴至,从韩弋身边走过:“我要带她走。”

            韩弋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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