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祝然声音冷冷地,她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唐温喻,眉头紧紧锁成了一道山峰。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还没恢复,等他好点儿你再问,先跟我出去。”唐禹生硬地拉着祝然,把她推了出去。
“你拉我干什么?他明明就是醒了,你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丢人的是你唐家,不是我祝然!”
唐禹的面色一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跟你在外面吵!”
院长应付完钟霆走过来,乔越跟在后面,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钟霆的话,什么叫他的父母不把他当人看?
他们一听唐温喻生了病就立刻赶过来,明明这么关心,可是钟霆说话的样子却无比的诡异。
乔越一路想着,差点撞到丁行的背上,他立刻停了脚步,站定。
丁行跟唐禹握了握手,“跟我来吧,我和乔主任把具体的跟你们说一说。”
祝然面色不虞,但还是跟着丁行去了院长办公室。
乔越被丁行喊去倒了两杯茶送到祝然和唐禹的面前,“慢用。”
唐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了。”
“不客气。”
“丁院长,您不是有话跟我们说吗?您先说。”唐禹喝了一口热茶,笑着说道。
祝然依旧冷着脸,半点不想理会。
“唐少爷三天没有吃药,诱发了病根,所以才会晕倒。”丁行顿了顿,“不知道唐先生唐夫人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祝然一顿,“没有百分百成功率的手术,你让我们怎么接受和考虑?我的孩子不是让你们医院拿来练手的。”
唐禹也顿了顿,“丁院长,我也是这个意思,手术如果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率,我不会让温喻冒这个风险。”
“唐先生,唐夫人,我能插一句话吗?”乔越敛了眉头,看着唐禹和祝然。
“请说。”
“与其让唐少爷单单错过这个配型合适的心脏,还不如让我们试一试,等来一个心脏不容易。”
祝然冷笑了一声,看着乔越,目光阴冷,“试一试?乔主任说的当真轻巧。”
乔越的手猛地握成拳头,“难道唐夫人想错过这个心脏吗?如果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一个合适的,唐少爷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祝然猛地站起身,指着乔越,“你们院长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手术单上的签字,乔主任你不要忘了,还需要我跟唐禹来签,你没有任何资格在这儿嘲弄我!”
“唐夫人稍安勿躁,小乔也是担心唐少爷的身体,话语间有点冲突唐夫人见谅了,小乔还年轻,不懂我们大人之间的谋划。”丁行打着圆场,给了乔越一个警告的眼神。
乔越默然,突然生出了一丝无力,他的确不懂大人之间的谋划,手术有风险,就算是能力再纯熟的医生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拖得时间越久,唐温喻的病也越严重,他们这是不拿唐温喻当人……乔越猛地一惊,钟霆那双阴鹜的眼睛浮现在他的面前。
“小乔,心外科还有事,你先去忙吧,我跟唐先生唐夫人聊一会儿。”丁行对他下了逐客令。
乔越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我先去忙了。”
关上门,乔越出了一身冷汗,衣服粘在后背,粘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乔医生,您这是怎么了?”小护士看他靠在墙上不舒服的样子,问道。
乔越勾了一抹惨淡的笑容,“没什么,去忙吧。”
“要是不舒服记得去看看,别死撑着。”
“知道了,谢了。”
乔越撑起身体,眸色昏暗,他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唐温喻的事情,可是他又觉得可悲。
明明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身体却不是自己可左右的。
临至年关,唐千俞每天都会去苹果园复习,虽然时不时地要受到某个县状元的嘲笑。
唐千俞做题的速度极快,属于那种只要做完了,便再也不会回去检查的人,封黎也是这种人。
封黎手里拿着一张试卷对答案,唐千俞脸色有些差,因为封黎根本没有拿着答案再对,他在跟唐千俞比速度。
唐千俞暗暗地咬了咬牙,“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应届考生?打击谁呢在这儿!”
封黎笑了一声,“没打击,你做的也没几个错的。”
他把试卷翻了一面,又继续说道:“不过,你……”封黎欲言又止。
唐千俞放下笔,抬起脸来看他,“怎么了?”他问。
封黎指着试卷上的字迹,“您能写慢点吗?给你看试卷,视力五点零的阅卷老师也得瞎了。”
“学霸也不能面面俱到,我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
封黎捂着脸笑了,“还剩几张?我记得高三的期末作业应该不多啊,反正初六就得开学。”
唐千俞冷哼了一声,顺手把书包扔到了封黎的身上,“自己看!我们两个之间差了几岁啊!一书包呢。”
封黎掂量了一下重量,是挺多的,可他既不能代劳,又不能当着唐千俞的面空闲着,哎,谁让他找了一个小他两岁的男朋友呢。
这个小男朋友还没答应跟他在一起,只能努力追着。
“对了,方姨说让我中午带你过去吃个饭,说如果你不去去亲自来请你过去,你怎么说?”
唐千俞终于从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试卷里抬起头,看着封黎有些抗拒的脸色,笑道:“怎么?提前讨好一下我的方姨,不愿意?”
“讨好干什么?搞得像是你跟我怎么样了似的。”封黎故意说道。
唐千俞果然顿了顿,又把头低了下去,“随便你,爱去不去,反正又不是我请你。”
封黎默然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去,他厌烦这种人情世故的交易,可是这人是唐千俞的阿姨,他不去也得去。
“要带点什么东西吗?”
唐千俞哼笑了一声,薄唇忍不住往上勾起,“方姨说了,只要你人来就行,如果非要带东西,长安街上的一家红豆糕,她喜欢。”
封黎也笑了,方雅他不了解,唐千俞他还不了解?“行,我给小馋猫买去!”